晚间十公主发起热来,却一声不吭,直到哑奴进来给她喂饭时才惊觉不对,找了太医来看她。太医诊断后说是伤口发炎引起的高热,并不碍事。 十公主感觉自己像是被投进了烈火烹煮的油锅之中,将她的肉身与神志一同焚烧。从小到大,皇子皇女中,唯她圣宠优渥,排场最大。在她之前宫里已经很久没有孩子降生了,老皇帝六十岁对这个老来女可谓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手心怕掉了。虽然性情稍许骄纵,也无伤大雅,若硬要说什么缺点,那便是她最要脸面。 她人生中最大的不顺遂,一是嫁给了何相不成器的儿子,二是她与她打小就看不起的贱奴之子乱伦了,还被宫人亲眼瞧见了。 十公主脑中不断闪着不同的人脸,有她母后绞着手帕鄙薄凌太后母子的出身如何低贱,凌太后如何狐媚,也有何德新婚之夜喝了助兴的酒捏着性器,还没进到她的身体就泄了出来的画面,还有几个婴孩在襁褓中朝她哇哇大哭,耳边还传来十二皇子低低的笑声:“皇姐,你看我们的孩子多可爱。” 她拨开襁褓,赫然看到一个孩子长了两个脑袋! 十公主尖叫一声,猛地睁开眼,发现这些都是梦。一张软帕轻轻敷在了她的额头上,她抬眼一看,是皇帝坐在床边一脸关切地看着她,手还未拿回去,见她醒来很高兴似的:“皇姐醒了,还觉得有哪里不舒服吗?” 她只觉得浑身都痛,连抬抬手指都无法做到,索性连嘴都不张开,只是一脸淡漠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皇帝等了许久,见她没有动作,替她将被子拢了拢,轻声道:“皇姐好生养好身体,不要让朕担心了……”十公主却将眼睛一闭,仿佛很厌烦似地将秀眉紧锁,皇帝被她的表情刺痛了,轻轻抚平她的眉头,也不说话了。 两人默默了许久,殿里安静得可以听到西洋钟表的滴答声与窗外鸟雀清脆的婉转啼叫,十公主意识到此时应该时辰尚早,难道皇帝守了她一夜?她不愿这么想,刚刚大病一场的身体也不许她继续想下去,不一会儿又坠入梦乡之中。 皇帝见她又睡下了,缓缓起身,压着步子悄声走到殿外,看着还跪在殿门口的李望:“朕不想皇姐再出事。” 李望赶紧磕头道:“奴才知错,奴才再也不敢了,奴才一定亲自守着十公主,不再出一点差错。” “还有,让那两个哑奴小心伺候着,若是长公主高兴,朕定重赏他们。”皇帝沉吟一番,忽而扭头道:“你的嘴巴放紧点,别让太后知道十公主又出了事。” “奴才省得,连姑姑再来奴才必定将嘴巴闭紧。”李望觑着皇帝的脸色小心道:“陛下也快上朝了,让奴才伺候您更衣吧。” 皇帝颔首,大步进了偏殿。这处宫殿不比乾清宫,一应衣物只备了两叁套,朝服李望早就遣了小太监去取了来,他一边帮皇帝换上一边踟蹰着如何开口,穿戴完毕后又在皇帝脚边跪下了:“皇上,奴才还有一件事要禀。” “说。”皇帝揉了揉眉心,这两夜都是他在守着十公主,让他有点吃不住。 “您两日没有上朝,昨儿个顺妃娘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