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短暂地恢复了说话的能力,却还是十分吃力,声音沙哑,一字一顿。 “谁管你了!”监兵怒道,“我只想知道我的兽魂在何处。” 环顾四周,唯有东泽与那把衍秋时常带在身边的金素剑,再不见衍秋的身影。 “我将他藏起来了。”东泽说这话的时候,嘴角挂着一丝得意的笑意,似乎觉得自己完完全全是个赢家,“你此前不是曾与我说过,你只会吞噬,不会费劲与他融合么?融合两份记忆,将使你错乱,那我便擅自替你决定了,你日后不必费劲与他融合了。” 他顿了顿,“你想彻底抹杀他,我偏不让你得逞。” 监兵沉默下来,半晌,才问道:“那你呢?你以为你能够彻底摆脱大阵?你这般……最后只会落得个神魂碎裂的下场。” “我在赌。”东泽轻声道,“赌终有一日,我或许还能回来。” 拿命,拿未来,拿自己的一切去赌,赌一个飘渺的可能。 他还在为自己的计划高兴着,可他模糊的视线却看不到,监兵神色沉重,看向他的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悲伤,而非他以为的愤怒。 比起无法收回兽魂,监兵更为难过的是东泽即将离去,可他却按捺着自己的情绪,没有叫东泽看出半分。 东泽知晓自己的时间不多,于是将自己身边的金素剑朝着监兵轻轻推了一下,道:“替我将这剑放到金秋殿中去。” 监兵几乎是没有犹豫便答应了,“好。” “我已经寻到消除血孽的方法,你不用急。”东泽重重地喘了一口气,开始觉得就连说话都有些吃力了,“若是有机会……若是有机会,我会替你解决。” 可监兵却问道:“那你便不打算将他交予我了么?” 东泽轻笑一声,“你这般说得,仿佛他是个什么物件似的。” 监兵皱眉道,“你不也是只把他当作一个物件?你不过是不舍得一个能够取悦你的玩具罢了。” “血孽,我必会为你们除去。”东泽叹了口气,“而我待他有多少分真心,我与他清楚便是,轮不到你一个外人置喙。” 监兵嗤笑了一声,“我倒是成外人了……当真可笑。” 可这一回,那与他斗嘴的人却再没了声息。 骇人的沉默长久地持续着。 那人至死都还念着他的兽魂,可他的兽魂却直至如今都未出现在此处。 “可是你还需要我这个外人收尸。”监兵恨声道,“你可真不是个东西。” 这话也不知道是在说给谁听。 衍秋费了好些力气才听清楚了监兵说的话。 监兵说,北斗星城和东泽都不在了。 起初,他还抱着一丝细微的侥幸,问监兵:“不在了是什么意思?” 监兵看他的目光中似有怜悯,似有嘲讽,可最终归于一片沉寂,“他们都死了。” “死了?”衍秋脑袋发懵,只会愣愣地重复着这两个字。 他的眼泪比他先一步反应过来,片刻之间淌满了整个脸颊。 他觉得他只是睡了一觉,并没有过去很长的时间,可是一睁眼,却得知,他所爱的人,与他熟悉的人,都不在这个世上了。 他成了孤身一人。 百年以来,他第一回 感受到这种茫然无措。 他如今在重新修葺过的金秋殿,可这里看着如此地陌生,根本不是他记忆中的金秋殿。 而金秋殿外的世界,也不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世界。 对于他而言,那个一直支撑在他头上的天塌了,只剩下他一人。他只想找个角落逃窜,可这世间之大,竟是没有半个可以容他躲藏片刻的地方。 衍秋浑浑噩噩地往金秋殿外走,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要去找谁。 他的头脑一片混乱,放空自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