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他猛然惊醒过来——他还是太过依赖秋白了。 他捂住心口,艰难地喘了一口气,强撑着抬起视线看着来人。来人缓步朝他走来,步惊川只隐隐一探对方的修为,心便凉了半截。 元婴期的魔修。 元婴期乃是金丹期之上的境界,若说步惊川一个心动期,尚且能在金丹期手下挣扎一二,那么元婴期同心动期之间的差距便是天堑,他在对方手下根本没有挣扎的余地。 步惊川忍着身上的剧痛,慢慢站直,在视线触及那魔修无神的双眼后,他心中一动。他同这魔修有着实力上的差距,硬碰硬并非办法,只能智取。 他微微抬起手,但这次,不等他启动阵法做些什么,那魔修忽然便打出一道魔气,生生将他手中的阵盘击碎。 那阵盘直接在他手中碎裂,碎片飞溅,连带着拿着阵盘的左手也遭了殃。左手手心一片血肉模糊,黑紫色的魔气甚至开始从他的伤口入侵,腐蚀他的血肉。 这钻心疼痛袭来,步惊川的额角冷汗骤然而下,他来不及呼痛,便需要急急后退,躲过那魔修随之而来的一击。 此番后退退得太急,他没有预先查看好路线,后背直直撞到身后的民居上,饱受磨难的民居自然受不了这般冲击,顷刻间崩塌。 烟尘四起,步惊川捱着想咳嗽的冲动,急急忙忙借着烟尘的掩护,滚到了另一处未坍塌的民居之后。 “东泽——!”秋白焦急的呼喊声响起,他未收敛自己周身狂暴的灵力,只是短短一声呼喝便震得步惊川身侧的建筑瑟瑟发抖,飞灰烟尘簌簌而落,扑了步惊川满头满脸。 秋白正在往回赶!步惊川心中一喜,转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没料到秋白被困在一个漆黑的阵法之中,不得而出。 以秋白的修为,虽不擅阵法之道,但那阵法困不了他多久,不久后秋白便能从那阵法的束缚之中挣脱出来,前来助他。 可偏偏就是在这个要命的时刻,步惊川身侧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虽然元婴魔修不知晓该如何用魔气搜索步惊川的踪迹,但步惊川的气息却在对方眼中无所遁形。 魔修步步逼近,秋白却远在战场之外。 现在他只能靠他自己了。 或许一开始是他便狂妄过头,只想着自己同秋白二人便能解决此处的魔修,才会落到如今田地。 但若是让他眼睁睁看着此处凡人丧命于魔修手中,他自问做不到。 要是可以,不止眼前的这一个元婴魔修,就连在这周途城之中乱窜的魔修,他也想一并解决。 然而他手头的阵盘已经在方才的激战中,或损毁或遗失,他已经没有多余的手段了。 魔修的脚步声渐进,步惊川抽出腰间的金素剑,久久地凝视着那泛着寒光的剑刃。 他现在除了金素剑,什么都没有了。剑法非他所长,也不知待会能为自己争取到多少时机。 视线扫过四周,他观察着地形,为待会的垂死挣扎提前做些准备。视线不经意间扫过自己染了血的衣角,他拿着剑的手忽然一顿。 他并非一无所有。 耳边传来秋白用力击打阵法的砰砰声,然而步惊川已经进入到了放空的状态,恍若未闻。 他尚且还有他那奇异的体质…… 可是又该如何开启? 知晓如何开启的陵光同秋白,二人这时都不在他身边,他无从问起。 思绪飞散之下,步惊川忽然便想起了先前在北斗星城,那座在开阳城外的府邸,他得到的东西。 在那些凌乱手稿之中便有一句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