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 起先只有三宗弟子在寻他,后来不知是谁散布了他在北斗秘境有大机缘的消息,竟是连些散修也开始寻他。 在他躲过这一日第三回 搜寻时,才终于有空看了一眼天际。天色已晚,山路复杂,此时下山去寻客栈恐怕不太现实,步惊川这日只好寻了一处山洞,在野外凑合一晚上。 步惊川就着水壶中的水啃干粮,当他灌下凉水的时候,被冻得一个激灵。他搓了搓自己的胳膊,抬眼望向山洞外。 现在是秋末,林间的树叶都落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直直指向空中,俨然一副冬日即将到来的景象。 秋白不知何时现出了身形,待他咽下最后一口干粮时,出声问道:“你瞧着也不像是无门无派的人,为何此番进秘境,只有你一人?” 秋白跟了他数日,自然清楚他的情况,见他多日来无人接应,这才有此番一问。 步惊川被他这话问得有些心虚,小声道:“我此番是偷跑出来的……宗门中有特制的追踪符箓,我出秘境的时候已经给师父传讯了,他老人家应当不多时便能寻到我。” “偷跑出来?”秋白微微挑眉,“本事不多,胆子倒挺大。在宗门里好好待着不好吗,为何要偷跑出来?” 步惊川拢于胸前的手不自觉紧握,“先前的折桂大会……我们大败而回,我从那时便想,若我能够凭自己本事寻得机缘,至少不会是现在这幅模样。” 秋白追问:“这副模样又如何?” “……至少不会被他们追得如此狼狈。”步惊川一字一顿地说着,思绪不自觉飘散,“若是我有足够强的那一天,至少我也能知晓自己的身世。” 每个孩童都会对自己的来处好奇,他也不例外。他并非师父与师娘亲子,生父与生母皆不详。他也问过二人自己的来历,可他们总对此事守口如瓶,只道,此事你该知道的时候,总会知道的。 他偏偏不满足于这样的答案。 少年人的好奇心总是旺盛的,他得不到想知道的答案,便日日缠着二老。直到师父被他缠得不耐烦了,才道,真相只会撼动你的道心,待你的实力超过你星移师兄了,才能证明你道心稳固,届时,我自会告诉你。 得了这般答案,他才终于安分些许。 他知晓自己修为的提升一直都不甚理想,光是入道的第一步——引气入体,他都在这道关卡上磨了整整半年。他八岁引气入体,直到十三岁才终于突破炼气期,抵达筑基前期,而与他同龄的同门,在他这个岁数,多数已步入筑基中期,更有甚者,甚至已经达到筑基后期,准备冲击筑基之后的心动期。 那位星移师兄天赋比他好,起步又比他早,二人之间的差距眼见着越拉越大,他心中愈发焦急。 他天赋平庸,不似那些大门派的弟子,有天赋、有靠山、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资源。虽然宗门待他不薄,但宗门之间的差距,却极难弥补,他只能铤而走险,孤身进入到秘境之中,去寻找未知的可能。 秋白似是见步惊川不愿继续这个话题,主动转移话题道:“我见你也不是剑修,为何会想到要一把灵剑?” 听到秋白这话,步惊川心中登时一慌:他这么问起,该不会是后悔了? 仔细一想,他还未与金素剑结契,现在的秋白,确实还有反悔的余地。 “这是我师父说的,”尽管心中慌乱,步惊川仍旧回答了秋白的问题,“我没有趁手的灵器,宗门中我也未有合眼缘的,师父便让我去寻一把剑,然后我就恰好遇到了你。” “寻剑?”秋白轻声重复了一遍,“可你们阵修,不该是寻个罗盘或是阵盘一类的灵器先用着么?为何会想到寻剑?” 步惊川犹豫了一下,想起先前师父同自己说这番话的境况。 蹲在火堆前的小老头,一边盯着在火焰上滋滋冒油的野鸡,一边状似无意地道:“还没决定好用什么法器之前,为师建议你用剑。” 彼时的步惊川不解问道:“为何?” “没带笔墨的时候,剑可以刻阵。爬山可以当拐杖,入密林还能作记号。而且你看,像我们这般在外头闯荡的时候,”小老头将穿着野鸡的灵剑在他面前晃了晃,“出门在外能杀鸡,现在还能当个烤鸡的工具。”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