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何烯年只能累了,他必须累了。 许骋死死地和他绑在一起,他不会愿意解开死结,于是何烯年只能狠下心斩断自己这个累赘,让许骋重新飞得高高的,远远的,重新去喜欢一个只会给他很多很多爱而不会给他带去负担的人。 何烯年到底还是了解许骋的,许骋想了之前想过无数或反驳或劝导的话,在面对何烯年这一句“好累”上都毫无用武之地。 他们的感情于何烯年来说是个负担,许骋不愿意相信,但是这些天何烯年反复无常的态度,越来越憔悴的神色,欲言又止的每一个瞬间,都让这句话愈发可信。 他不明白,事情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糟糕得一发不可收拾的。 许骋紧紧盯着何烯年,依旧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他轻声说道:“烯年,我说过,如果是因为叔叔的事情我们可以再谈,我。。。” “可我不想谈了。”何烯年垂着头打断了许骋的话,“我不想谈了,骋哥。” “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对所有人都好。” 许骋的难过在听到他说的这句话时突然变成了满腔的怒火,质问道:“你怎么知道这是对我好?你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 在许骋盛怒的目光里,何烯年又低下了头。 何烯年真的瘦了很多很多,这么低着头,从许骋的角度能看到他后颈椎,几乎算得上瘦骨嶙峋了,那一节颈椎骨像是要戳破薄薄的皮肉。 直到此时此刻,许骋还是在心疼眼前的人。 “会好的。”何烯年说完慢慢抬起头,终于肯直视着许骋。 “好不了!”许骋几乎是咆哮着说出这几个字,自从他们认识以来,许骋从未有过这么失控的瞬间。 “以后会好的。”何烯年说,他的嘴角是咧着的,可是看着许骋的双眼却红得像是要滴出血。 决绝和豁达只成功伪装了一半,这让他看起来冷漠得不伦不类。 会好的,可能是一年两年,但许骋总能走出来,忘记他,继续自己的人生轨迹。 何烯年知道怎么做能让许骋放手,他知道自己即将迎来一场惨淡的胜利,只是这场较量里根本没有赢家。 许骋红着眼看他,沉默了很久。 沉默的时间里,他把所有极度伤人的话全部咽下了肚子,那些本来朝着何烯年的利刃把许骋的五脏六腑伤了个遍。 最终他只是说:“我突然想起来画廊有点事,我得回去看一趟,我们都冷静冷静。” 家里很快就安静下来了,何烯年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把那杯已经凉透了的水喝完,然后默默蹲下身,把头迈进了臂弯里面,任由眼泪浸湿衣袖。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