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数十骑飞驰而来,当先一人一身甲胄,手持一杆长枪,快靠近野店,放缓马速,众多骑兵却不停下,一分为二,左右包抄过去,却是在天斋弟子外围又围成一圈。 天斋弟子们握紧刀,却听一人道:“天斋的道爷们不要慌张,我们是秦将军部下。” 却见得刚才那当先一骑手指马缰,缓缓上前,夜色之中,神情镇定,目光冷峻,瞧见澹台悬夜正被朱雀和沐夜姬联手打得步步后退,嘴角泛起一丝戏虐笑意,朗声道:“澹台悬夜,我本以为你至少还在意军人的荣耀,谁知你竟然临阵脱逃,简直将令尊的脸丢尽了。” 澹台悬夜听到秦逍的声音,便知道大限将至,低吼一声,双掌猛地向前派出,两股雄浑的劲力向朱雀和沐夜姬袭过去,两人倒是不敢轻敌,左右闪开,而澹台悬夜脚下用力一点,身形向后飘开,拉开与二人的距离,却是猛地扭头看向秦逍,不屑道:“秦逍,你想杀我大可以自己动手,依靠女人,难道不丢人?” 朱雀和沐夜姬还待扑上,秦逍却已经抬起手,示意二人先退下。 朱雀蹙起秀眉,似有不甘,但终究还是没有继续动手,小师姑却是翻了个白眼,但也还是退后两步。 秦逍翻身下马,将长枪丢给身边一名军士,这才缓步上前,在澹台悬夜戒备神色下,秦逍走过他身边,直接进了屋内,对着道尊的灵牌恭恭敬敬行礼。 朱雀见状,神情变得柔和起来。 “靖安侯,要不要进来坐一坐?”秦逍行礼过后,回头向门外看了澹台悬夜一眼。 澹台悬夜倒也不犹豫,径自走到屋内。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秦逍叹道:“道尊和你虽无师徒之名,但他好歹也是传授过你武功。他老人家的灵牌在此,无论你对他的死有没有愧疚,给老人家行个礼似乎也是应该的吧?” 澹台悬夜并不理会,走过去在一张椅子上一屁股坐下,看着秦逍道:“胜者为王败者寇,我今次败于你手,无话可说。” 秦逍在他对面的一张凳子坐下,盯着澹台悬夜眼睛道:“其实我并没有想到你我会在徐州相见。我本以为你是挟天子令天下,要篡夺天下,但想不到你终究只是被夏侯玩弄于鼓掌之中。”顿了顿,苦笑道:“令尊的忠勇之名,我听过许多。你当年三百骑纵横漠北,也是让我心向往之,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何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你不明白?”澹台悬夜淡淡道:“西陵陷落,黑羽被害,你许多的故交旧友死在西陵,你心中是什么感受?” “很痛苦,也很愤怒!” “不错。”澹台悬夜道:“那为何会如此?大唐强盛之时,四夷臣服,我大唐打一个喷嚏,兀陀人都是胆战心惊。可如今李陀认贼作父,有兀陀人在后面撑腰,不但割据西陵,而且自立为帝。这一切是因何造成?秦逍,你和我其实都一样。如果没有夏侯篡位,图荪人又怎敢南下?兀陀人又怎敢觊觎西陵?大唐衰败自夏侯登基开始,天下大乱,这才让外敌趁虚而入。也正因如此,我们才会失去那么多故交旧友。武川镇的血债,我来讨还,而西陵的血债,难道你不该为他们讨回?” “所以你为了讨还武川血债,才配合李承庆和道尊发动政变?” 澹台悬夜一怔,有些诧异道:“李承庆?庆王?” “看来你并不知道他还活着。” 澹台悬夜闻言,低下头,沉默片刻,似乎在想着什么,终是抬头道:“原来如此。我现在终于明白,洪天机要拥立的李唐后裔,原来是李承庆。他当初告知我诛杀夏后之后,会有真正的李唐后裔登上大位,却并无告诉我究竟是谁。我一直以为他说的是麝月,现在才明白,原来他说的是李承庆。不错,他扶持李承庆登基,李承庆助他道满天下,二人各取所取,利益相合。”摇头道:“当初我确实是想借助洪天机之手控制朝堂,清算那群祸害大唐的虫豸。我一直以为他想扶持麝月登基,对此我心里也是赞同。至于李承庆,我只以为他二十年前就死了。” “既然如此,为何最后一步你却要谋害道尊?你既说与夏侯有血海深仇,却为何最终沦为夏侯的走狗,甚至为他领兵攻打徐州,与真正的大唐公主为敌?”秦逍淡淡问道。 澹台悬夜面色冷淡,道:“你既然见到麝月,就该知道是为什么。” “因为那个孩子?”秦逍直接问道。 夏侯为澹台悬夜生下了孩子,此事秦逍自然已经从麝月口中知晓,对其中的真相也早已经是一清二楚。 澹台悬夜想了一下,终于道:“当时孩子还没有生下来,一旦被洪天机知道她怀的是我的孩子,洪天机很可能会对我下狠手。他会觉得我与夏侯是一党……!”瞥了道尊的灵牌一眼,平静道:“他虽然是道门中人,但心狠手辣,宁错不放。而且既然是我让她怀上了孩子,孩子是我的血肉,我就有责任护他周全。只有杀了洪天机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