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大败之后,他已经断定海寇便是太湖水军,脑中有了太湖水军的印记,这时候再看到令狐玄,自然立刻反应过来。 “令狐玄……嘿嘿,你很好!”周烈握紧手中刀,反倒是异常镇定,道:“本将倒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惨败在阁下手中。” 令狐玄单手背负身后,含笑道:“周将军,今日得见,能否小酌两杯?” 周烈心知事到如今,唯死而已,倒是一阵轻松,道:“死前痛饮一场,倒也深得我愿。” “将军多虑了。”令狐玄笑道:“不过是小酌两杯,之后将军若要离开,我这边自然会提供船只和水粮,让将军和手下的弟兄回去。” 周烈心中好笑,暗想对方苦心积虑设下圈套,自己已经落入对方之手,哪里还有脱身的可能。 他也不多言,令狐玄却已经吩咐道:“来人,好好款待三位勇士。”向周烈一抬手,转身便走,周烈皱起眉头,三名部下都是担心看着周烈。 “你们等我。”周烈倒也是从容,跟着令狐玄走到一间舱室外,见令狐玄进去之后,也不犹豫,紧随而入。 舱室内却是明亮的很,中间摆着一张小桌案,令狐玄径自过去盘膝坐下,周烈见状,走到令狐玄对面坐下,盯着令狐玄眼睛,很快,便见有人送了一大碗卤牛肉和一大碟炒豆子进来,又有两大坛酒,摆好了酒菜碗筷,手下人这才退下,顺手带上了门。 令狐玄单手拿起酒坛,拍开封泥,将两只酒碗斟满,这才含笑看着周烈道:“不比在岸上,有些简单,不要怪罪。” 周烈却是二话不说,直接端起酒碗,一饮而尽,抬手抹去嘴边酒渍,直盯着令狐玄,开门见山道:“令狐玄,本将败在你的手中,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败了就是败了,我无话可说。我只想问你两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周将军但说无妨。” “你是不是受了龙锐军秦逍的指使?”周烈目光如刀:“你不惜担上谋反之罪帮他,有何图谋?” 令狐玄端起酒碗,轻抿一口,才缓缓道:“周将军似乎对龙锐军的怨气很深。” “东北四郡本来一片太平。”周烈道:“可是自打龙锐军出关,占了辽西,如今两军针锋相对,战争随时都可能发生。一旦发生战事,东北生灵涂炭,这岂不都是龙锐军带来的灾祸?” 令狐玄神情淡定,平静道:“敢问将军,这东北四郡是大唐的疆土,还是辽东军的独立王国?” 周烈一怔。 “周将军的祖上是跟随武宗皇帝东征的骁将。”令狐玄道:“将军屁股下面坐的是辽东军的椅子,所以考虑事情从辽东军那边出发,我完全能够理解。”放下酒碗,继续道:“龙锐军出关不到一年,拿下黑山,开设黑山贸易场,控制辽西,切断商道,甚至与北边真羽部达成了丝马贸易,可以源源不断从北边获取战马,敢问将军,这一切代表着什么?” 周烈冷笑道:“秦逍狼子野心,想要在东北立足生根。” “武宗皇帝东征之后,设安东都护府,留驻两万精兵驻守东北,维持东北四郡的稳定局面。”令狐玄叹道:“自安东都护府设立至今,已愈百年,天下皆知,这东北四郡已经成为辽东军的私家之地,四郡百姓供养着辽东军的骄奢淫逸。辽东军在东北应该是根深蒂固,要撼动辽东军的根基,本该是难如登天之事。”凝视周烈眼睛,问道:“可龙锐军为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轻易控制辽西,松动了辽东军的根基?” 周烈神情冷峻,欲言又止。 “其实将军心里比我更清楚,未必是秦逍和龙锐军太强,而是辽东军太过无能。”令狐玄淡淡道:“将军也不必动怒,如果辽东军在东北真的稳如泰山,根基怎可能如此轻易被撼动?”拎起酒坛,为周烈再次斟上酒,缓缓道:“你说大战一起,东北便会生灵涂炭,可是周将军难道不知,这几十年来,辽东军堕落之快令人骇然,东北四郡的百姓难道过得丰衣足食?” “虽然……有些贪官污吏,但……但那也只是……只是少数。”周烈虽想辩解,但底气明显不足。 令狐玄摇头道:“如果只是少数,又怎会导致大批的百姓落草为寇。前些年东北盗寇丛生,这不是有人天生想要去做盗寇,无非是活不下去,只有那一条路而已。”神色变得冷峻起来,冷声道:“周将军勤于水事,却不知是否亲自问过百姓,他们过的到底怎么样?辽东军大小将领跑马圈地,多少百姓流离失所,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周将军似乎对此一无所知。” 周烈对此当然是一清二楚,也异常反感,不与为伍。 但他也知道,自己即使再厌恶同僚们的所作所为,仅凭他一人之力,却也根本做出任何改变。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