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在军费物资等极其充沛的情况下,可是这次全军覆没,日后想得到辽东军的支持,甚至让辽东军投入大笔银子在辽东水军身上,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辽东军各部兵马为了分配每年的军费,从来没有过停止争斗,那些军费用在各部兵马身上大家都嫌不够,又怎可能投入到水军身上? 天地一片昏黑,周烈乘坐在救生船上,望着远方那片火海兀自照亮天幕,耳边似乎还在回荡着哀号惨叫声。 虽然侥幸冲出了火海,但包括周烈在内,衣甲都已经被烧得破损,几人都是狼狈不堪。 几名部下却根本不敢停下来,操桨一直向北,使出浑身力气,知道走得越远越好。 虽然惨遭大败,可是在几人看来,只要统领大人能逃过这一劫,并非没有重整旗鼓的可能,这次损失惨重,那么统领大人回去重整旗鼓,等恢复元气之后,再思报仇。 毕竟胜败乃兵家常事,只要留得青山在,总要报仇的机会。 “呛!” 忽听得拔刀声响,一名部下扭头看去,只见到周烈已经横刀去抹自己的脖子,这名部下反应迅速,丢开划桨,扑上前去,一把抓住了周烈的手臂,另外两人也已经察觉,都是扑过来,死死按住周烈。 “将军,你这是要干什么?”拽住周烈手臂的部将带着哭腔道:“不要糊涂啊!” 周烈怒声道:“都放开。事已至此,本将怎还有脸面活下去?” “胜败乃兵家常事。”另一人急忙劝道:“将军,咱们就算败了这一次,可是只要将军能够安然脱身,还能重整旗鼓。” “是我的疏忽,才导致大败。”周烈眼角带着泪花,喟然道:“那么多弟兄都是被我所害,我只能以死谢罪。” 部下道:“将军,如果你真的自尽于此,水师的弟兄们怎么办?你知道,水师都是你在撑着,没有你,辽东水师名存实亡,再无重整旗鼓的可能。”抬手指向那片火海道:“咱们上了贼人的奸计,损失这么多弟兄,除了将军,有谁还能为他们报仇?” 周烈闻言,身体一震。 “将军,如果你不在了,自今而后,这片大海便是那帮贼寇的天下。”部将叹道:“他们巴不得将军葬身火海,如果没有将军,他们才能肆无忌惮控制这片大海。” 周烈握起拳头,望着远处的火光,双眸显出厉色。 他知道手下人说的并没有错。 今次虽然遭到惨败,但归根结底,还是自己存有疏忽,骨子里还是轻视了敌人,非战之过。 他当然知道对方布下如此圈套,必然是耗费了巨大的人力物力,经过了精心部署,由此亦可见对手绝非普通的海寇那般简单,此时他几乎已经断定,这股海寇背后,必然就是太湖水军。 自己如果在此自尽,辽东军便再无独当一面的水军大将,自此之后,辽东水师只怕再也走不出海港,反倒是太湖水军便可纵横海上。 真要是如此,辽东军与龙锐军的争锋,那便是凶多吉少。 他缓缓放下手中刀,手下几人这才松了口气。 “将军,以卑将之见,大将军知道此事后,必然清楚了这股海寇的真正实力。”部将宽慰道:“大将军肯定不愿意见到商道全都被切断,更不可能纵容海寇在海上嚣张跋扈。卑将以为,经此一败,大将军反倒可能会更加重视水师,说不定会增加水师的军费预算,打造战船,训练水兵,让辽东水军有足够的力量荡平这股海寇。” 另一人立刻道:“此言有理。将军,如果任由这股海寇坐大,他们在东北四郡四军的沿海进出如入无人之地,那么必将威胁到我们的沿海一线,这是大将军绝不能容忍的。” 周烈虽然知道让辽东军向水师大笔增加军费难如登天,但手下部将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 他没有说话,但手下人都知道统领大人已经断了自尽的念头,这才放心,各自操桨,加快速度向北去。 重整旗鼓的前提是要活着回到辽东。 虽说现在已经从火海中冲出来,但险情却还存在,谁也不能保证那股海寇不会派人追上来,这条救生船虽然轻捷,但船小速度慢,只要有海寇船追上来,很难脱身。 而且仓促逃生,水粮皆无,这里是远海,距离海岸颇远,即使几人体力充沛,日夜不停,恐怕也要数日才能靠岸,体能是否坚持下去,是个大大的问题。 但此刻还无暇去想这些。 几人一口气划出近二十里地,再回头时,已经看不到那边的火光。 不过如此急速前行,几人的体力消耗巨大,速度也慢了下来,周烈见状,过去推开一名部将,拿了木桨,操桨而行,几人见状,都知道统领大人是定了心思,分明是想东山再起,心头都是振奋。 只是行了不过五六里地,一名部将突然回身道:“有船!” 几人都是心下一凛,俱都向前望去,却见到侧前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