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焦陂到泉河,守军营垒区的正面宽度足足超过三十里。 除了焦陂、泉河两座主要城池外,守军在两城之间的第一层防御,就建了十二座坚固营垒。 要将这一座座彼此通联、互为犄角的营垒强行拔除,接战出兵通道怎么能少? 少了就没有办法将司空府双倍于敌的兵力优势发挥出来。 即便守军早就在每座营垒外围开挖壕沟以为屏障,为了保障阴雨天气雨水能及时排泄出去,前军也没有粗暴的直接将壕沟填起来,而是利用上百座特制的壕桥车架起进军的通道。 壕桥车又称壕桥、“飞桥”、“飞江”,战国时就普遍用于攻城拔寨,以渡城寨之外的壕沟及护城河等障碍物,乃是攻城军所用的机动便桥。 只不过司空府给前军所投用的壕桥车,不仅框架为精铁构件,桥面的栈板也是用薄铁板铆接。 虽说车身要比传统木制桥车笨重得多,但这也是有意而为之,为了就是架入壕沟之中,就不惧小股敌军出城寨有能力破坏或移走,可以反复使用,相当于在敌军城寨之前架设起进逼城下的半固定桥梁。 目前司空府提供给前线的其他战械,也是尽可能的铁制化。薄铁板得以规模化轧制之后,也从根本上解决了铁制战械的轻便性难题。 铁制战械除了结构强度足,不畏寻常箭矢射击及石弹轰砸外,在敌我双方都习惯在战场上大规模投掷火油罐之后,铁制战械相比较传统木作用蒙裹生熟牛皮防火,实在是优越太多了。 目前司空府投入战场的洞屋车,上实下虚,将卒藏身其中随车进逼敌军城下,基本上可以做到无惧弓弩及投石机、火油罐的攻击。 将卒借助洞屋车等战械进逼敌城之前,投石弩车、楼车等中小型战械就可以移动到更近的距离,可以居高临下或就近攻击城头敌军以及敌军部署在城墙内侧的投石器械,从而实现对某一段敌城的彻底封锁,以便人马以更小的伤亡实现登城作战。 虽说岳海楼在过去一年多时间里,投入极大的资源,将焦陂、泉河之间的四十多座营盘军塞化,也尽可能通过一道道壕沟、护墙,加强彼此之间的联络、相互增援,使之一体化,但毕竟不是一座三十里纵深、内部可以无障碍调动、协调的千古雄城;毕竟京西兵马都总管府所能调用的资源,早就不能跟京襄相提并论了。 在大量攻城器械的配合下,陈子箫仗着兵力上的优势,对焦陂、泉河之间第一层十二座营盘一起展开强攻,至少这十二座营盘是各自为阵的。 而且这十二座营盘的驻军都是有限的,没有能力独立展开反攻。 岳海楼倘若想在诸营盘之间调兵遣将,想要将精锐兵力集中到某个营盘之中准备进行反攻,动作迟缓不说,还完全没有什么隐蔽性可言。 而单座营盘纵深又太小,无法部署大量的重型投石机与攻城军对抗,反而容易为攻城军的轻重攻城器械所覆盖;即便部署重型器械,也常常第一时间被摧毁。 特别是攻城军不计成本的投掷火油罐,栅墙覆土夯实之后不畏火烧,但营盘内的营房等建筑,多为木料等易燃物,引火后一烧一片。 更为关键的一点,就是京西汉军虽然在焦陂囤积大量的粮秣及作战物资,但也是有限的;跟司空府在后方总计组织逾四十万青壮,动用数以万计的车船,征用十数万匹驮马或其他负重牲口,源源不断的将粮秣及各种作战物资运往诸军相比,京西汉军在焦陂囤积的那点物资,又算得了什么? 京西汉军,特别是岳海楼从西军带出来的嫡系将领,自与赤扈约盟伐燕就已背叛大越,暗中为赤扈效力,乃是第二次北征伐燕惨败的罪魁祸首之一;待赤扈人正式南下之后,他们又为虎作伥、甘为前驱,烧杀掳掠无所不为。 他们自知落到大越手里绝没有好下场,司空府所投的劝降书,也明确将岳海楼以下、京西营指挥使及百夫长以上的军将,皆为必诛战犯,仅允许最底层的武吏及军卒投降。 而最为底层的武吏及军卒,这些年跟着烧杀掳掠,对大越早无念想,何况很多老卒还是云朔汉民出身,他们与大越没有瓜葛。 加上家小皆在陈、许等地,又有土地、驱口等实际利益舍不得放弃,因此京西汉军的抵抗意志,要比孙彦舟、胡荡舟所部归德军强得多。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