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不想动摇军心,赤扈人都不敢对中下层将卒轻言撤退。 大军压境,最利撤退的浮渡又被摧毁,轻言撤退,杨景臣、怯不黑指望谁还会心志坚定的守在接敌的城墙,而不是稍遇压力就乱哄哄败退? 兵败如山倒,这绝非说说而已。 虏兵不敢轻言撤退,京襄就更不着急。 靖胜军四镇主力陆续抵达淠水河口后,往南侧依次结营…… …… …… 次日一早,徐武江、韩圭就解除对魏楚钧、宁慈、张辛等人的软禁,但全城戒严并没有解除。 虽说此时舒城及附近营寨里的守军,以诸路勤王兵为主,徐武江、韩圭身边仅留有一两千靖胜军将卒维持招讨使司行辕的正常运转,但魏楚钧、宁慈等人已不能再去阻挠奔袭作战,又无法确知奔袭作战的结果,哪里还敢有什么轻易妄动? 徐怀率部奔袭淠水河口敌营失利,他们就得考虑赤扈人卷土而来的严重后果,就算心里恨得牙痒痒的,想要找京襄秋后算账,那也是以后的事情。 倘若奔袭得胜,徐怀再次重创虏兵,就连绍隆帝都得竖起大拇指夸一句“兵不厌诈”,他们还敢妖言惑众、煽动勤王兵卒闹事,真就不怕满门抄斩吗? 他们内心深处最为期待的结局,就是京襄军与赤扈人在淠水河口杀个天翻地覆、杀个两败俱伤,他们既不用担心赤扈人震怒之下卷土重来的巨大危机,也正好借这个机会狠狠挫打一下京襄的实力。 这时候驻守寿春的韩时良、葛钰则将成为左右战局的决定性力量,他们未尝不能将诸路勤王兵马的节制权从徐怀手里夺过来…… 当然,魏楚钧他们也清楚,很多事并不能一厢情愿。 他们在惶惶不安中等到第三天,依旧留在舒城坐镇后方的徐武江、韩圭才派人将魏楚钧、宁慈、张辛以及诸路兵马都部署、都指挥使、都虞候等地方高级将吏再次请到行辕: “选锋军会同大燕援骑,击溃虏兵拦截人马,已经摧毁其浮桥、栈桥码头,将三万余虏兵围困于淠水河口,亟待增调诸路精锐战兵增援往至,以毕全功……” “……大捷?”魏楚钧、宁慈等人皆心旌荡驰、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 “三万多虏兵还在负隅顽抗,没能第一时间歼灭,现在说大捷还早了一些,”韩圭慢悠悠的说道,“而这恰恰是需要诸公为此一并努力的……” 徐怀这时候肯定不会再拿选锋军及靖胜军精锐去强啃有如坚城般的敌营。 接下来要做的,一方面水陆并行,纠缠住南岸虏兵,令其无法从容渡淮北逃;另一方面则要安排诸路勤王兵马,依照既定的计划逐一去收复合肥、六安、肥西等城池,同时还要诸路勤王兵马进占肥西、六安以北至淠水河口、虏兵所遗弃的城寨,恢复霍山经六安至淠水河口的驿道畅通,确保粮秣、军械等物资能源源不断经陆路运抵前锋大营。 同时诸路勤王兵还要协助左右骁胜军在合肥以北、东淝河的中游修建浮渡,以便刘衍、杨祁业统领左右骁胜军能进驻虏兵在芍陂北侧所遗弃的大营,以便必要时能快速增援淠水河口。 在这些部署完成后,才会对淠水河口的两座敌营展开强攻,但到时候附城而攻,也非选锋军及靖胜军精锐。 诸路勤王兵打不了野战,再不在这种按部就班的攻城战事上见见血,岂不是连辎兵的作用都不如了? 魏楚钧、宁慈、张辛三人面面相觑,愣怔在那里,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韩圭从徐武江的案上拿起一封令函,递给魏楚钧等人,说道: “魏相公,这是使君作为枢密副使、提点诸路兵马勤王招讨使所签发的令函,请魏相公及诸路兵马提举将吏验看,倘若没有什么疑问,还请快快遵办吧,局势还没有到容许诸公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