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校场之上第一批集结起来准备出兵的将卒,咆哮般发问。 “未雪、未雪!血耻未雪” 营寨之中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直破云霄。 “此际虏兵未退,从淮河到燕山,日月所照,数千里汉土汉乡,皆成胡虏栖息肆虐之所,京东、京西、陕西、河东、河北之故民,尚在胡狗铁蹄下挣扎呻吟、苟息延喘,你们告诉我,战争已经了结吗,我们可以放下刀枪跟胡狗谈和议了吗?” “战争未了结、刀枪不可放!” “我们可以拿着一纸所谓的狗屁‘和议’,放践踏我汉土、杀戮我汉民的胡狗一马,安心归乡耕田锄禾、伺弄儿孙了吗?” “践踏我汉土胡狗未尽诛,杀戮我汉土胡狗未尽逐,刀枪不可放,刀枪不可放!” “好,”徐怀拔出腰间佩刀,挥指北方,吼道,“践我汉土赤扈胡狗未尽诛、戮我汉民赤扈胡狗未尽逐,诸儿郎听我号令:北进诛敌!” 靖胜军第一镇正副统领范宗奇、傅梁与诸都指挥使、都虞侯、指挥使这一刻也都拔刀嘶吼相应: “践我汉土赤扈胡狗未尽诛、戮我汉民赤扈胡狗未尽逐,末将奉使君令:北进诛敌!” “践我汉土赤扈胡狗未尽诛、戮我汉民赤扈胡狗未尽逐,奉使君令:北进诛敌!”靖胜军第一镇将卒咆哮声震云霄,数声清越嘹亮的鹰啸,与之相和。 范宗奇、傅梁率领靖胜侯第一镇将卒拔营北上之际,徐怀也没有时间在此耽搁,在张雄山、刘师望、陈松泽、王峻以及诸多侍卫的簇拥下,离开靖胜侯第一镇大营,马不停蹄往第二镇大营驰去。 为麻痹潜邸系及赤扈人,过去三四个月徐怀令制司将吏高度配合;新编靖胜军这三四个月在抓紧时间整训之余,自然就很难禁止“不战屈敌”的思想传播。 虽说靖胜侯新编之时,就第一时间以镇为单位,成立多座初级军事指挥学堂,将中下层军将武吏组织起来加强学习,但是将卒之间还是难免会出现了一些懈怠。 因此不管战情多紧急,徐怀都要亲自参与大军开拔前的动员工作…… …… …… “可携使君令旨而来?” 暮色四合,霍山北部的山麓大营前,十数骑快马奔驰而来。守在大营辕门翘首相望多时的邬散荣、萧泫、孙延观、徐惮等将看到这一幕,不待来者跳下马来,就迫不及待的迎上来,抓住缰绳,问道。 “萧郡主可在?” 来者将负于身后的信筒取下来,问道。 “你这孙子,恁多事!难道我们接不得军令?”徐惮急得大骂,牵住来者的战马,直接往辕门下大步走去。 萧燕菡与殷鹏、史琥、撒鲁合等将身穿铠甲,勒马停在辕门之内。 “使君可是下决心了?”萧燕菡看着信使,难抑内心激动的问道。 “践我汉土赤扈胡狗未尽诛、戮我汉民赤扈胡狗未尽逐,使君着郡主传令选锋军将卒知悉:明日天亮之前抵达淠水河口,突袭虏兵浮渡,断其渡河退路!”信使单膝跪地,将装有令函的信筒举起献上。 靖胜军主要驻扎在龙舒水沿岸,从龙舒水北上赶到赤扈人主力北撤的淠水河口浮渡处,相距两百里余。 即便军中装备大量的骡马充当脚力,最为乐观的估算也要等到明日午后,第一批出发的马步兵才能赶到预定战场。 这边大军一旦出动后,敌军也差不多会在明天日出时分就会知晓消息。 马步兵只是借助马匹快速机动,本身并不是擅长骑战,进入战场还是需要下马结阵而战。要是单纯靠靖胜军从龙舒水两岸出兵,非但达不到突袭的目的,甚至还会被赤扈人的精锐骑兵抓住机会迎头痛击。 更不要说赤扈人多出半天准备,都不知道他们能从北岸重新调动多少兵马进入南岸参与作战。 目前赤扈人在淮河以南,除了三万步甲外,还有八千精锐骑兵。 他们想要达到突然袭击的目的,并为后续抵达、以精锐步甲为主的兵马创造出一个便于结阵推进的战场环境,唯有依赖以骑兵为主的精锐骑兵在一个更近的距离上趁夜突进。 因此选锋军及其他支援战力作为真正的突袭力量,并不在龙舒水,而是早就集结于六安南部、属于霍山县境内、位于淠河上游的淮阳山北麓深处。 而且选锋军及其他支援战力发动突袭的核心目标,也不是奢望第一时间击溃南岸所有的敌军,而是要赶在敌军充分防备过来之前杀透进去,完全或部分摧毁虏兵连接南北岸的浮渡。 虽说具体的作战计划,早就反复讨论过,但出兵的时机太难掌握,虏兵的撤军以及殿后计划也随时会有变动。 因此早就秘密集结于霍山的诸将,在得知南岸虏兵撤退得差不多了,就无时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