卒从船舱里鱼贯而出,将一枚枚火油罐快速往他们的艨艟战船上投掷,并快速引火点燃。 火势快速蔓延,包括倾翻、搁浅在浅滩的两艘艨艟战船,他们第一批上前拦截冲撞的八艘艨艟战船,很快都陷入一片火海之中——因为京襄军的铁甲艨艟还在汊湾口附近横冲直撞,令这八艘艨艟战船上的将卒,肯定无法组织起来扑灭火势。甚至京襄军的四艘铁甲走舸,还在灵活风骚的走位,不断将火油罐投掷过来,加剧火势的蔓延。 汛口营垒也没能给予支撑。 在之前的战斗中,汛口营垒寨墙上的将卒在对射中伤亡惨重,投掷火油罐、散石弹,未能损及京襄军的铁甲战船,却白白消耗大量的储备。 这时候京襄军又新调动十数艘普通艨艟战船杀入溪裕河之中,快速往他们的汛口营垒逼近过去。然而汛口营垒零星的反击完全不成规模,只能眼睁睁看着京襄军十数艘普通艨艟战船,利用其战棚顶部所部署的投石弩,将一只只火油罐飞快投掷过去。 看着河口处的这两座汛口营垒滚滚黑烟冲天而起,仲长卿绝望的都快要闭上眼睛。 虽说大矾山南麓主营第一时间调派兵马去增援外侧的汛口营垒,但两岸各有数百骑兵都还在半道上,看到这一幕也是面面相觑,默契的都掉头往枫沙湖口方向的另两座汛口营垒而去。 这时候谁都清楚,外侧的两座汛口营垒怎么都不可能守住了,除非京襄军登岸,要不然已经没有必要派步骑兵马过去了。 …… …… 真正激烈的水战,爆发在虏兵于裕溪河的第二道封锁水关附近,也就是枫沙湖口附近水域。 督战的虏将看到其外侧汛营及拦截战船,有如被切瓜剁菜般被摧毁,看清楚铁甲战船在水战中的犀利之处,反应也是极快,下令将枫沙湖中停泊的一艘艘装满砂石的舟船调入第二道拦河铁环索以南的河道之中,准备沉船堵河。 这些停泊在枫沙湖之中的砂石舟船早就有所准备,主要就是为了紧急时用来封锁河道、水口。 这一次督战虏兵主将开始没有想到外侧河道的水战,他们会是如此的不堪,一开始肯定不甘心采用如此被动的防守战术;毕竟利用沉船将河道封堵住,他们的水军主力短时间也将完全被隔绝在枫沙湖之中。 不过,到了这时候,他们再蠢,也能想到再不及时将裕溪河水道封堵住,他们停泊在枫沙湖里的战船,都将变成待宰的羔羊。 而他们另一支水军主力,还停泊在巢湖之中——巢湖与枫沙湖的直线距离可能就两百里,但要增援过来,却要走三百里水路;其中一百里是狭窄缓慢的运河水道,两百里是逆江流而上,现在水师援军出动及时,也至少要等到明日午时左右,才能赶到裕溪河口外侧的江面进行增援。 到那时候又怎么知道不是京襄军水师已经结束枫沙湖水战,在裕溪河口外侧的江面上以逸待劳,等他们的增援水师狼狈赶来? 对虏兵主将来说,紧急封锁从裕溪河进入枫沙湖的水道已经是当务之急。 单单凭借铁环索及水栅的封锁已经远远不足,必须进行沉船封锁——甚至沉船封锁也有可能不够,毕竟沉船也可以强行拖走。 而对于荆州水军而言,就是要争取时间,在杀入枫沙湖之前,确保河道不被完全堵死。 因此在外侧汊湾水战追亡逐败正激烈的时候,王章就派出近百艘轻型走舸——这也是天井湖水军数量最大、占用水军比例最高的战船——快速沿裕溪河北上,顶住两翼枫沙湖口的敌营攻势,与虏兵水军激战。 龟甲铁壳子船自身毕竟还是大了一些,即便铁甲艨艟底层舱室有三十六副大桨、七十二名水手,速度还是略慢了一些;这时候就需要用普通走舸轻舟快速突进,拼死拦截。 载着上千名水军将卒的走舸轻舟突击而进,在湖口处遭遇对方的主力战船,同时还要顶着敌军两岸汛口营垒的夹攻,伤亡自然是极其惨烈,不断有将卒被打落河中,不断有战船被撞沉或引火烧燃。 不过,近百艘走舸轻舟还是奋不顾身前往突击,迫使那一艘艘装满砂石的敌船,无法停在河道之中从容凿沉,为铁甲战舰赶来争取时间,甚至还有一部分走舸轻舟,径直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