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未置可否,这些事就都耽搁下来了。 朱沆也能明白这些人的心思,说到底就是不觉得赤扈人有费尽周折远袭西南的可能,想着不主动派遣国使协商、保持沉默,大理国出于自身的安危,大概率会拒绝契丹残部过境。 这样的话,契丹残部就将被隔绝在大理国以西,朝中就不用头疼接不接纳这个问题了。 想到这里,朱沆心里除了欸乃一声,实在没有能力改变什么。 这时候庑廊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紧接着朱沆就听到女儿朱多金的声音从花厅那边传过来: “我刚刚听说葛家又在池州置办了一处田庄,说是有好几千亩地呢,咱家再没有一点动静,肉、骨头都要被人家啃干净了……” 朱沆侧耳听了一会儿,更是心烦意乱。 汴梁沦陷后,除了数千宗室子弟被掳往漠北,朝野不知道有多少文臣武将纷纷屈膝投降。建继帝在襄阳登基之后,第一时间就下旨将这些降臣降将在荆湖、江淮等地的田宅家产充公,以补军资不足。 不管是田宅家产充公,还是田宅充公之后加以变卖,换成军队急需的物资,整个过程中都难免会被地方官员从中上下其手,肥了相当一批人。 不过,当时在襄阳拥立建继帝登基即位的文武将吏,在建继帝身边却被管束极严,加上当时局势又极其危急,绝大多数人都没有机会参与那一次的财富盛宴。 绍隆帝即位之后,汪伯潜、杨茂彦以及周鹤、高纯年等人都主张对建继元年开始、存在大量舞弊徇私之举的降臣田宅充公进行一次彻底的清查。 汪、杨等人口口声声说此举是为了整肃吏治,弥补国库亏欠、筹措军资支撑诸路防线的战事。 这两年来中枢派出大批监察御史到地方加以清查,是查出不少大案要案,将数十万亩隐匿瞒报的降臣田产再次充公,弥补国用不足,然而在这一次清查过程当中,再次隐匿转移的田宅以及藉此机会打压异己、勒索地方,更是不知凡几。 无异于再一次的盛宴。 这两年来,除了中路京襄承受极大的军事压力外,其他诸路防线都大体平静,获得极为难得的休养机会,然而借着休养生息的机会,到江南大肆筹买田宅的将吏也与日俱增起来。 像葛家这两年在建邺、池州以及湘潭等地,就连续添置十数座田庄。 周鹤、高纯年二人如今在朝中都极为温顺,凡事都遵从绍隆帝的旨意行事,与汪伯潜、杨茂彦相处也颇为融洽,但他们心里也很清楚,绍隆帝没有将他们替换下去,也是出乎稳定朝堂的需要。 他们一方面在朝堂之上遵奉圣意,一方面也在民间大肆兼并田宅,以为后计。 朱沆听说绍隆帝即位之后,短短两三年间,周、高两家在江南各地兼并田地高达十数万亩,也不知道其中有多少是新一轮盛宴分肥。 却不知道绍隆帝是完全被蒙在鼓里,还有意放纵,并以此拉拢将吏;毕竟葛伯奕、周鹤、高纯年以及汪伯潜、杨茂彦等家近年新添置的田庄,其中就有几处乃是绍隆帝直接赏赐。 朱沆对此无能为力、痛心疾首,但妻子荣乐郡主、女儿朱多金她们却气愤未能参与其中,还抱怨他迂腐顽固,每每听到哪家又添置田庄,就在他耳旁嘀咕不休,朱沆更感痛苦,似乎汴梁沦陷早已成为过往云烟,伤疤早已抚平。 这令他禁不住想,徐怀据京襄以自立,是不是就已经预料到这种局面? …… …… 临近年关,泌阳大雪飘飞,炭炉靠书斋墙壁摆放,铁皮制成的烟道通往窗外,炉膛里石炭正烧得红热;炭炉上的铁壶正冒着热腾腾的蒸汽,将壶盖不断的顶起、跌落,热水溢出来,溅落到炽热的壶身、火炉上“滋滋”作响。 王萱走将进来,见徐怀坐在火炉前,盯着蒸腾的水汽出神,说道:“你在书斋啊,还以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