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涉到几桩旧案之中,被逐出县衙。 董成妻兄前年与人争讼,被关入大狱,几乎倾家荡产上下打点才得以脱身,但从此也是一病不起,两家在淅川维持生计则越发艰难起来。 董成回想往事,心里一时间唏嘘不已,却听着门外喧哗,片晌后却见其子董异神色匆匆走进来,问道: “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个,这个,”董异气喘吁吁、心慌说道,“听说有官兵往家里而来,孩儿不知何故,匆匆赶回,不知使君在此。” 徐怀看了董异一眼,继续对董成说道: “我之前赶往荆紫视军,途经淅川前往西峡,想着董公居于淅川,登门相访,想必董公亦知荆紫、西峡之要吧?” 董成沉默不语。 董异等了片晌,见其父始终不应徐怀的问话,站在一旁说道: “荆紫西距淅川城一百五十里,其地脊倚群山、下临清流,接秦川、鄂渚,历来乃兵家逐鹿之地,地势之险要,犹在淅川之上。旧时有木桥架于丹水之上,曾名草桥关,又因其地荆花遍野,俗称荆籽关,乃草籽之籽,大越立朝之后,才改用紫气东来之紫。荆紫道历来荒僻,直到前朝末年藩镇林立,阻隔河洛、河淮,为使江淮粮赋抵达川陕,役民夫从荆紫往西开凿运道于山岭之间,自此商贾络绎不绝。大越立朝以来,于荆紫设巡检军寨控扼其险。西峡位于淅水之上,西有重阳水沿山漕东淌,于寺山之北汇入淅水,从重阳水往西则是商州商洛县石坪寨,其间虽说道路崎岖,却为私商所喜……” “董公,贵子所言确有些真才实学,制司书吏匮缺,不知可堪其任?”徐怀看向董成,问道。 董异一脸迫切的盯着其父。 董成半晌才轻轻一叹,朝徐怀揖礼道:“犬子年少薄学,行事鲁莽,往后但有不周之处,还请使君多多宽囿……” 第十九章 相邀 “使君今日会在淅川暂歇,明天再动身溯淅水而往西峡。知县余涟在县衙摆下宴席,董公与我等一同前往,荆紫、西峡之要啊,席间当可畅谈!” 徐怀的行程很紧,淅川县虽然不是此行的主要目的地,但经过淅川县还是要将知县余涟等官员召到跟前了解情况,史轸这就直接邀请董成父子一并前往县衙饮宴。 “恭敬不如从命。”董成允道。 “董公,请!”徐怀站起来,伸手请董成先行。 董成一家栖居宅院实在狭小,堂屋又低又矮,也只有徐武碛、史轸、韩圭以及充当贴身待卫的牛二、史琥等人陪同进屋子里,其他一干人等都在院中等候,包括淅川知县余涟等人在内。 此时徐怀与董成从低矮的堂室走出来,徐武碛、史轸、韩圭等人跟随其后,余涟等人看到这一幕,都是微微一怔。 朝廷不会允许京荆彻底的藩镇化,像南阳府、襄阳府、荆州通判、诸县参军以及诸县知县、县丞等官职,基本上都还保持原任,接下来的调任以及升转考也都由吏部管辖。 因为有人在暗中刻意传播消息,这个层次的官员也大体知道建继帝驾崩前后徐怀携密诏诱捕郑怀忠、郑聪父子以及绍隆帝登基之后京襄路为何拖延近一年才最终设立的种种内幕。 也因此也很了解他们留任京襄路是何等的尴尬,是何等的左右为难。 余涟等人但凡有门路的,都千计百般请托调出京襄路,但同时也是胆颤心惊,小心翼翼的应付当前的差遣,生怕稍有错漏,夹在制司与朝廷之间里外不是人。 当然,宁慈离开南阳府之前也特地将留任南阳的诸曹诸县官员都喊到跟前,吩咐他们作为朝廷的臣子,要盯住着制司的动静,但凡看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都应该上表参奏。 眼前这一幕,绝对算得上能在密奏之中大书特书的“风吹草动”。 蔡铤一系与靖胜军、桐柏山旧事,余涟也是早就耳熟能详了: 建继帝于襄阳登基之后,更是昭告天下蔡府遣私吏谋害王禀,在桐柏山搅起匪乱的血腥内幕。 在楚山众人的不懈努力下,官兵也重新站稳脚跟,蔡府密谋破灭,董成作为蔡系一员出知唐州,一个作用就是帮着蔡府收尾,掩盖桐柏山匪乱的诸多黑幕。 建继帝于襄阳登基即位之后,董成也是因此被削职为民。 徐怀这次视察荆紫等寨军务,借道淅川前往西峡,途中突然提出要见一见迁居淅川的董成,余涟等淅川县官员还以为此时身居高位的徐怀要找董成新仇旧恨一起清算。 然而此时看到徐怀与董成从狭窄低矮的屋舍里走出来满面春风,要一同前往县衙把酒言欢,余涟等人都是微微一怔: 这是什么意思? 徐怀不是要找董成清算前仇旧恨,而是要将他招揽麾下? 余涟也是稍稍一愣,便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