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怀纵马挺前,重槊斩劈数道残影,顿时叫挡在身前的三面重盾当中破碎开来,露出盾牌后惊惧如见死神的贼卒面孔。 徐怀手中的重槊却无半点停滞,左右翻斩斜撩横扫,血肉横飞,以大开大阖之势,将贼军挡在身前的盾阵像纸糊般不断的撕碎开来,方便从身侧往前突进的选锋军精锐更容易杀入贼阵。 徐怀还是有身为主帅的自觉,将当前的盾阵撕裂开来,见眼前这队拦截贼军里并没有特别强悍的好手坐镇,便没有再肆意纵马往前厮杀。 徐惮与苏蕈却是勇猛,率领诸具装甲骑在敌阵之中横冲直撞。 特别是徐惮,一杆长枪有如蛟龙腾海,贼卒几乎没有一人能招架他的一招半式,枪刃寒芒过处,带起一片片腥风血雨。 接战之后,骑阵突进的速度不可避免的会滞碍下来。 之前不得不将全部力思放在马背、抓住马鞍前侧横挡就怕被摔下来的牛二,还需要专门安排两骑在他左右小心箭矢,牛二这时候却如鱼得水。 牛二一手紧紧抓握马鞍前侧的横挡,一手挥劈铁锏,听着一阵阵骨断肢残与惨呼哀嚎混杂在一起,胸臆间的气血直要沸腾起来,令他抑制不住像野兽一般咆哮起来。 不知何时,左右皆是一空。 牛二茫然往四周看去,很是失望的问徐怀:“这就杀透了?” 洞庭湖寇纵横荆湖水泽之地,能与地方兵马杀个有来有回,这两年兵甲装备也得到改善,心气是起来了,但人心终究是肉长的。 贼军自视坚不可摧的盾阵,在徐怀亲率的楚山突骑面前,却跟纸糊一般脆弱被轻易撕开,看着身边兵卒在徐惮、苏蕈等人的悍勇厮杀下,像杂草被朔风吹折一般完全没有反抗之力的倒下,还有几人能有斗志不逃? 何况侧翼还有乌敕海率领精锐弓骑且驰且射,收割速度不比具装甲骑从正面凿穿突击稍慢半分。 徐怀当然不会在那些往四周田地撒腿逃命的贼卒身上浪费时间,他们人数太少了,除了十数骑用长钩捡拾散落软烂泥地里的箭矢,下令其他人快速聚拢回来。 千余步外又有百多贼军结好阵,牛二有些不过瘾的撇撇嘴,说道:“这队贼军似乎还要不如!我与徐惮两人上前厮杀就够,让大伙儿歇歇力,一路护送节帅,也够辛苦的!” “恁多废话,狮子搏兔尚需全力,打过几场胜仗,就如此自得了?”徐怀瞪了牛二一眼,跟乌敕海、苏蕈说道,“你们二人,各率一队甲骑,抵近驰射,溃之即可!” 徐怀没有仗着战马的机动性,快速绕到双柳庄单纯抵御贼军对双柳庄的进攻,就是意识到洞庭湖寇如此周密的潜伏到鄂州北部发动突袭,事情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不过,他即便决意杀这些贼军一个措手不及,令贼军不敢肆无忌惮发动更深的图谋,但也不会一味的横冲直撞,不知变化战术。 第二队拦截的贼军,不仅在准备上更为仓促,同时也被楚山突骑如此强悍的凿穿战力所惊吓。 乌敕海、苏蕈各率十数甲骑,持弓从侧翼逼近,交叉驰走,一支接一支的重箭从空隙间射入贼阵,将贼阵拉散开来,徐怀才使徐惮率十数具装甲骑突杀进去,将第二支拦截贼军杀溃。 见两支人马都毫无抵抗力的被击溃,尸体横七竖八倒在软烂的田地里,血流成河,贼军再不敢仓促组织人马过来拦截,都往渡口方向收聚、集结。 徐怀在数十骑兵簇拥下,继续沿着大道往双柳庄逼近。 之前进攻双柳庄的八九百贼军,这时候已结成十个小型方阵,横于北寨木桥之前——此前拆屋毁舍,拿来抵挡寨墙弓弩射击的门板,这时候都由力壮贼卒扛着,加强前列盾阵的密实程度,这支贼军也有相对宽裕调整阵列的时间。 徐怀并没有畏险避难选择先从东寨木桥进入双柳庄,而是径直接往北寨木桥前进逼而来。 “翻江龙蒋昂在此,来者何人,还请报上名来,蒋昂不杀无名之辈。”蒋昂扛着铁棍,像半截铁塔赤足站在阵前,盯住策马而来的徐怀等人。 “这蠢货什么意思,难不成还要找我们谁单挑?”徐惮有些摸不着头脑的侧过头问徐怀。 除了在双柳庄前列阵而立的近千贼兵,蒋昂身侧还有十数披甲精锐贼卒手持刀盾,正神情紧张地盯看过来。 徐怀看向徐惮,撇嘴问道:“你要去与他单挑?” “蟊贼而已,独斗胜之又有何勇?”徐惮嗤笑道。 徐惮生性是争强好斗,但又不傻。 他以前在陈子箫麾下任将,是不怎么听受管束,陈子箫将他踢回选锋军,也没有谁帮他说话,甚至没有少受他老子徐武碛的训斥——寿春送信,也是无功有过,被罚到这时还不得领兵。 他见徐怀眼神坏坏的,哪里是要让他上前单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