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多少人头落地,绝无侥幸之理。 从外侧疾驰来救的云州骑,这时候哪里敢有一丝的懈怠?纷纷将胯下战马催迫到极速,疾驰之中已经有不少人迫不及待的立起,举弓纷纷朝已经杀身萧恒身前的徐怀射去。 徐怀平端步槊,余光瞅着漏射过来几支羽箭,错身避开,眼睛盯着萧恒:“楚山莽虎徐怀在此,萧小将军是束手就擒,还是以头颅献我?” “……徐怀!”萧恒震惊盯着眼前青甲武将,被凌厉气势压得几乎喘不过气,待要张嘴说话,却见徐怀神色又是一肃,听他说道:“或许你先接我九势伏蟒枪再说……” 未待萧恒有所反应,徐怀手中步槊便于错步而进之际平端刺出。 徐怀这一刺是那样的平平无奇,萧恒以枪术自诩,即便内心再震惊,但自幼苦练的直觉反应,还是令他以最快的速度横步抖枪,往如巨蟒吐信一般的槊刃反打过去,然而未等枪刃缠上,槊刃错锋再刺。 平平无奇的二段刺。 萧恒手中长枪也如巨蟒缠动,甚至枪杆之中内蕴反击崩刺之劲力,就等着徐怀朔刃有一丝停滞出现。 第二段攒刺去势未尽,锋寒槊刃瞬间分出三道寒光,快如流星往他胸口罩来。 这一刻萧恒如目视深渊,汗毛炸立,身形暴起后挫以避锋刃,但就在他落地欲错身将手中长枪崩刺而出,再以刀势化作长枪抽劈以断徐怀后续注定会连绵不绝的狂刺之际,突然觉得手里劲力俱失,长枪在手里软绵绵刺出无力。 萧恒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夺命槊刃已经收回,但已在他的胸甲留下一个血洞,血涌如泉。 这世间真有人能将七段劲力蓄于步槊之中? 自己竟然都没有看见槊刃第七下是如何刺中胸口? 第七十八章 信使 萧恒仰天倒在荒草之中,胸口血流如泉未止。 长空青澈、浮云流卷。 近在咫尺的叫喊咆哮、激烈的厮杀,刀戟相击、箭簇尖锐破空的厉啸,似在这一刻像潮水般褪去,唯有从荒草之上刮过的风,越发清晰起来。 两只革靴一左一右踩踏过来,一人俯下身子瞪眼看他,扭头叫道:“节帅,这厮还有一口气没有咽过去,似乎死也不服败在节帅您手里呢!” 那人讥笑着,手里却没有停下,伸手解开萧恒颈颔下的兜鍪系带,将兜鍪踢到一旁,又伸手拽住他的发髻往后狠狠拽住,使他的脖颈彻底的暴露出来。 一道刀光抹来,他对人世最后那深烈的眷恋,在这一刻彻底分崩离析。 “恒将军!” 数十步外正策马撞杀过来的云州骑将,看到一名楚山武卒将萧恒头颅割下后似耀武扬威高高举起,悲怆大叫,奋力挥舞长枪,将乌敕海斜劈过来的长槊打开,策马往前怒冲,想夺回萧恒的尸首。 云州骑绝大多数军将武吏都是贵族出身,不少人或是看着萧恒长大,或是从小与萧恒一起厮混,看到萧恒阵前被枭首,心生悲痛之情者自是有之,但绝大多数云州骑卒,心里更多是惊!是惧! 徐怀下马持槊步战之际,这队云州骑已经驰至一百四五十步处,上百将卒自知不容退却,那一刻也将那深深的畏惧死死压住心底,血脉贲张,斗志昂扬。 马背上擅开强弓的箭士,这时候都已经踩踏马镫立起准备开弓射箭。 在云朔草原之上牧养、筋骨经受冰雪熬炼的上等战马,速度在这时候也已经拉到极致,马蹄踩踏着大地,发出沉闷有力的鼓音。 一百四五十步的距离,也许只需要七八个呼吸就能驰至。 萧恒骑射刀枪皆擅,在云州年轻一代绝对是一流好手,这三四年敢于冲锋陷阵,也将武技淬炼得纯粹;他身边还有十八名侍卫健锐,还有传令信使、令旗手、鼓号手二十余人。 十八名侍卫健锐皆是百里挑一的好手,也及时在萧恒身边结阵相护。 而他们这边百余骑也将战马驰速拉到极致,搏命一般的横冲直撞过去驰援,换作任何一人下手都会有所犹豫,要防范着避之不及会惨遭数以百计的马蹄践踏。 不管怎么看,萧恒与身边侍卫都绝对不像支撑不住七八个呼吸的样子。 虽说大部分云州武卒被乌敕海等人从两侧纵马钳制,牵制过去,但萧恒身前还四名云州健锐护卫。 然而看着这四名云州健锐为徐怀斩杀槊锋之下,也就眨一下眼或张口喘了一口气;而徐怀一槊七刺将萧恒阵斩,甚至短到连一口长息都没有吐尽…… 这是何等的凶残! 云州骑将卒大多擅骑射,有不少人以身手强健自诩,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