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锏的髯须番将,寒芒四溢的锋刃槊刃第一时间如蛟龙出水,往那番将当胸攒刺过去。 在接敌的那一瞬间,徐怀骤然间压制战马驰速,不至于直接冲入敌阵混战,同时将战马冲刺之势尽融入铁槊这一刺之中,威势凛然。 换作寻常虏将根本不可能躲过这一刺,但这番将动作也是极快,也不避让,直接手举铁锏往槊刃接杆处又狠又准的暴抽过来——长槊如水波晃动,使番将铁锏无法抽实的同时,槊刃极其微妙的划出一道寒芒四溢的弧形,斜向番将右肩刺去。 番将横持铁锏,再次在千钧一发之间将槊刃格开——铁锏与朔刃相击时溅出赤溜火星。 槊刃斜刺,番将以铁锏从侧面横格,并没有从正面接住徐怀这一刺之力,但番将还是感到手臂微微发麻,这也叫他暗中为徐怀槊刃第二段发力能有如此骇人威势心惊。 番将像野兽一般发出低声咆哮,驱马欲往前突进,想着拉近与徐怀的距离贴近相搏,一方面克服四尺铁锏攻击距离不足的缺陷,一方面令徐怀再无法发挥九尺长槊的威力来。 番将身旁还有数名武勇虏将共进退,几乎同时启动,手持枪戟往徐怀身侧的王举、史琥、乌敕海等人招呼过来。 这数名虏将显然对髯须番将极其信任,此时一心想着将徐怀身边的人隔断开,使番将与徐怀有机会狭窄的空间里单打独斗。 在番将驱马前突之际,徐怀身椎旋拧,带动槊刃横斩,封住番将前突的空间。 马槊与长矛相比,最大的特点是槊刃通常要比短而锋利的矛刃长出一倍。 矛刃短而锋利,马战中重点是快如雷霆的刺击。 槊在马战中劈盖截拦横斩等都是常用战势,却要比长矛更能克服贴身近战不利的缺点。 武经总要对长槊的评价,主要就在“便于激战”四字之上。 不过,马战使槊对武将的要求也是极高。 激战爆发起来,双方随时都有人被斩落下马。 徐怀没有半点让番将纠缠下去的心思,槊刃横斩迫使髯须番将身形后挫,斩势未尽,徐怀又毫无犹豫再次旋身,再度使槊刃往后收回一尺,下一刻往番将右肩势如流星斜刺过去,转而劈斩、截击。 一杆长槊在徐怀手里有如凶暴蛟龙,瞬息间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刺斩劈击,锋利槊刃化作道道寒光,始终不离番将头肩腹胸等要害。 番将心头发寒,苦苦招架之余御马后退,以便往身侧骑兵突前过来帮着招架徐怀暴烈的攻势。 两百多敌骑屈指有数的武勇之徒,基本都被王举、史琥等将缠住,番将身侧突杀出来的骑兵,又有几人能是徐怀的一招之敌? 徐怀持槊横斩打落一名番骑所持长枪,槊刃紧贴其颈脖斜割而去,下一刻就见那番骑颈项鲜血如泉喷涌,继续长槊回收,往另一名番骑当胸刺去。 这番骑虽说及时横刀封挡胸前,却听得刀身“咔嚓”一声断开,低声看到长槊毫无停滞的刺入胸膛。 虽然没有几人能挡住徐怀一招半式,但番骑作战凶猛也是令人印象深刻。 虽然不断有人被徐怀他们斩杀马下,但后方的番骑前赴后继之势非但没有中断,没有半点犹豫,在短时间内还越发凶猛起来。 在他们看来,徐怀等人即便有如天神降临一般的武勇,但所使长槊皆是势大力沉的招势,定然支持不了多久便会力竭——他们只需要支撑到徐怀等人力竭,就能斩获最终的胜利。 至于徐怀身后的楚山突骑,还不被他们放在眼里。 试问天下有哪支骑兵,能与赤扈人比拼战场激情厮杀? 然而待楚山突骑以密集阵形从徐怀身边杀出,往前突进,虏兵才意识到他们错得有多厉害。 徐怀从来都不奢望短短三五年内有能力建立起一支多大规模的骑兵部队来,也不奢望从农耕为主的中原地区招募将勇,骑射水平能及得上出生就在马背上颠簸的赤扈人及诸番族。 因此,徐怀对侍卫亲兵营素来注重以密集阵型突击作战的甲骑训练,兵甲也以利于突击作战的枪矛以及利于在短距离冲锋突击作战时遮挡箭矢攒射的坚甲为主。 特别是第一支百骑突击阵列,除了徐怀等人身穿瘊子甲外,其他将卒基本人人都披挂扎甲、鳞甲。 虏骑第一轮箭雨覆盖,除了胯下的战马纷纷中箭外,将卒几乎都无碍,即便偶有箭矢从甲叶缝隙射入,箭创却不足以致命。 双方在宽仅百步的里长街之上激战,没有空间给虏骑发挥迂回、游射的优势,而楚山突骑披挂坚甲不畏弓弩,所持枪矛攻击距离更长,更利于正面交战。 楚山突骑以密集阵型往前推进,枪矛如墙如堵往前攒刺、撩挑、横打、前扎,习惯骑射游斗的虏骑没有空间回旋避让,单纯以刀盾相格,又能支撑多久? 虏兵一个个被挑落马下,胸腹间被枪矛扎出狰狞恐怖的血洞,鲜血汩汩流淌而出,任其再凶残、再作战经验丰富,也是被杀得节节败退。 看到这一幕,杨从宗心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