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规矩不能敞开肚皮大吃大喝,也不能跟左右相熟之人交头接耳,朝宴就显得有些冗长、无聊了。 徐怀此次来襄阳早已确认有些事非他能改变,楚山也只能基于残酷的现实,退而求其次,去谋求更为现实、务实的生存之道。 不过,想到郑家撤出河洛,会错过最好的进入相持局势的良机,徐怀心里也是说不出的不痛快。 从走进大殿坐到案席之后,徐怀对郑怀忠、郑聪父子便没有好脸色相对,甚至从头到尾侧着身子,不想去看郑怀忠、郑聪父子二人一眼;赵范这次也随行到襄阳来了,但只有资格在殿外入席。 各家在襄阳都有耳目,徐怀也无需装小白兔、装作一副不懂这些天郑家在襄阳针对楚山推波助澜的样子。 殿上其他人也各怀心思。 朝宴在沉闷中拖延了一个时辰,最后还是建继帝下令撤去酒宴;殿外廊下、院中饮宴的将吏,除了赵范、葛伯奕等少数人召进来参与议事,其他人都先行退去。 在这一刻,殿下沉闷的气氛顿时一扫而空,都知道这就要进入正题了,众人都往徐怀、郑怀忠二人看去。 是否南迁,影响最严重的还是据守河洛防线的将卒士气。 然而,这事自始至终是郑家抵挡不住有如绞肉磨盘一般的平陆守御战,有心南撤,是郑家在幕后推波助澜,实际上也就没有再避而不谈的必要了。 缨云公主犹坐于建继帝身后,并没有离开,众人也是见怪不怪。 汴梁之祸对宗室的打击太过惨烈,皇族宗室子弟几乎被一网打尽。 如今大越在建继之外,尚存的宗室就只有那么几人。 缨云虽是女儿身,但建继帝身边再无其他子女,甚至内侍省也就区区百余宫宦侍女,建继帝有时候让年满十八岁的缨云公主学着署理一些简单的政务,谁又能硬着头皮站出来指责建继帝的不是? 前朝以降的风气还是要比后世开化得多,对女子的束缚还远没有后世那么严重。 当然,淮王赵观并不会对自家侄女缨云得以参与朝政,就有多深的猜忌。 他皇太弟这个位子能不能坐稳,说到底还是他与建继帝兄弟间的戒备能否消除。 倘若不能消除,他在寿春始终不得心安,并不会因为缨云而改变什么;但他能与建继帝消除芥蒂、戒备,兄弟融洽,他的地位还不至于担心会被缨云动摇。 这其中的微妙关系,甚至还直接影响到淮王府对南迁的态度。 淮王府在襄阳的耳目,就早就捕捉到郑家几乎不加掩饰搅动的暗流。 周鹤等人主张南迁,最为核心的理由就是担心淮王府守淮不力,令江淮皆危,南迁目的地也是初定庐州东南的建邺。 倘若淮王与建继帝兄弟融洽,淮王府众人自然希望南迁之事能成。 建继帝南迁之后,除了数万精锐也将从襄阳南移到建邺附近,作为淮南后盾,还能随时增援淮南作战外,更为重要的还是将加强对江淮等地的统治,更充分的筹措、调集江淮等地的人马、钱粮,以及据长江大规模的编练水军,从根本上使江淮防御体系变得更为严密。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看,倘若他们兄弟二人彼此深深戒备,都畏惧祸起萧墙,那建继帝统领文武群臣及数万精锐禁卒南迁,就是对淮南最大的钳制。 然而摆在淮王府眼前的残酷现实,赤扈人确实在徐州、颍州大造舟船、编训水军,在下一个冬季来临之后,随时都会有数万、乃至十数万虏兵渡过淮河南下。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