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好不过了,省得我们怕麻烦,一股脑都杀了省事。这世道多几个少几个冤魂,真是没有谁会关心。”徐怀无情的冷声说道。 “是我通风报信不假,我不否认——我略晓赤扈语,就算有其他人在场,我向虏使通风报信,也不虞会露出太大的破绽,” 秦之惠即便被识破行藏,也没有太多的慌张,还努力叫自己在捆绑下坐得端正一些,说道, “不过,我也没有冤枉许浚——宣武军夜袭虏营,就是许浚故意在鸿胪寺礼宾院官吏面前泄漏的,他就是看准礼宾院里有人会为了活命或为了贪图赤扈人所许的富贵跑去泄密。钱程远也知道这事,他没有找虏使通风报信,却也假装许浚泄密乃是无意,所以死得并不无辜——甚至礼宾院大部分官吏都不无辜。也因此,我一度以为朝中真要追查泄密之人,也不可能追查到我头上的。” “操!”看秦之惠此时不像是在说谎,但越是如此,徐心庵越觉得心里憋得慌,整个朝廷从上到下都跟骨头被抽掉似的,他们却是挣扎什么,在抗争什么? “你为何会替契丹人做事的?”徐怀平静的问道。 “我当年进京赶考,还是家境贫寒的落魄书生,在京中得了风寒,不要说寻医问药了,连住客栈的钱都没有,却没有被店东家驱赶出去,还受到百般照顾。是人总归会有感激之情,赶巧店东家还有个如花似玉的闺女,”秦之惠回忆道,“等我知道妻子并非张雄山的亲生女儿,以及他们一直都有从我身边窃知机密,并向契丹通风报信时,已深陷其中——难道我能辩说进入鸿胪寺礼宾院任事以及通晓多种蕃语,乃是我岳父一意安排?难道我能辩说这些年我隐瞒与岳父家的关系,是怕同僚耻笑,而非我本意刺探朝廷机密?” 朱芝、徐武碛面面相觑。 虽说抓住疑点,很多事实真相追查起来并不困难,但听秦之惠亲口交待,他们还是颇有荒谬之感…… …… …… 封住秦之惠的嘴,将他继续单独关押在西厢房里,徐怀与徐武碛、朱沆、周景等人往斜对面的房间走去。 “秦之惠的话,有几分可信?”徐武碛坐下来沉吟着将问题先抛出来。 “想知道秦之惠的话有几分可信很简单,将张雄山请过来对质就可以了。”徐怀神色肃然的站在窗前,说道。 “这太冒险了,”朱承钧怀疑张雄山也已经投向赤扈人了,担忧的说道,“秦之惠是文弱之人,我们可以悄无声息的将秦之惠劫走——这个张雄山虽说年近六旬,但五六年前我厮混汴梁,京中那么多的马贩子,真没几人是张雄山的对手,更不要说他身边都有好手跟随!” “既然没有办法悄无声息将张雄山劫持过来,那就劳烦朱爷大大方方去请。”徐怀说道。 “我可以去请张雄山来与秦之惠对质以辨真伪,但军侯、朱郎君、武碛兄还有郡主,需要即刻转移。”朱承钧说道。 “真要搞出什么动静,最好是今夜行事,拖延下去,形势随时会发生变化,”徐怀沉声说道,“时间也不容我们再回避了,而形势都到这一步,冒这点险算得了什么,这时候难道还怕张雄山去开封府通风报信,纠集几百衙役来围捕我们吗?去请!” “我与朱爷过去,”徐武碛说道,“朝中那些恨不能跪在赤扈人鸟下乞和的无胆之辈,这时候也绝不敢承认他们就是有意纵容许浚、秦之惠这些人向虏使出卖宣武军的!张雄山就算无意配合我们,就算张雄山已经投向赤扈人了,他又能向谁告发我们?” 要说风险,也非没有。 比如张雄山意识到身份暴露,不愿意合作,对这边又缺乏足够的信任,必然会千方百计的想办法转移,就极有可能会引起官府耳目的注意。 王记货栈这边实际上是经不起官府搜查的,甚至只要官府注意过来,就会暴露大量的蛛丝马迹。 不过,徐武碛对徐怀的心思了解更多、更深。 他知道徐怀此时去请张雄山,并不是单纯找张雄山过来验证秦之惠刚才的招供是真是假——秦之惠的话是真是假,这时候真的并不重要了。 徐怀也不是指望张雄山这次能配合他们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