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怀忠在咄咄逼人的接连质问下,报信军吏也是有些结舌,一时间应付不过来,脸涨得通红。 钱尚端见郑怀忠竟然以势欺徐怀麾下一名普通报信军吏,不满的站起来说道: “郑经略,战况情势,乃统兵将帅断之,非报信者的责任。而这报信军吏携徐军侯手信及时赶来巩县,我们已确认不假——清泉沟寨战事之进展,徐军侯都疾书信中,此外我们也站在巩县城中也可以看到清泉沟寨火势大起,可与信报相印证,郑经略,你何必要为难报信军吏?” “钱郎当,此言差矣,” 郑怀忠后背靠回高椅,朝景王拱拱手,说道, “非是怀忠要为难这军吏,只是怀忠治军半生,见过太多巧舌如簧又贪功冒进之人了,而诸事也皆坏在这些人的手里。虏兵肆虐河淮,怀忠知道殿下心忧,但怀忠与高使君、田帅又哪天不是寝食难安,我们三人哪天不想着插翅飞入汴梁城中,以护官家的安危?然而,除了官家圣旨外,王相与汪枢密也多次写信告诫我等,大越能战之兵,皆我三人掌握之下,乃事关社稷安危之重器,宁可缓进、不可急促冒进,要避免大越最后的倚仗,再蹈刘经略的覆辙。怀忠非是不能体谅殿下的心焦,但越是如此,越要沉得气啊……” “是啊,清泉沟寨此时的战况,都还是徐怀一面之辞,关键还是推测——就算徐怀所说不假,但清泉沟寨一战也无关大局,殿下觉得是助那狂妄子贪下这点小功重要,还是西军援师的安危更重要?”高纯年捋着花白的长须,看向景王问道。 景王见高纯年看似站出来当和事佬,但差点没直接斥责他贪功冒进,鼻子也是快气歪了。 不过,郑怀忠、高纯年等人的态度如此,景王赵湍也只能强摁住心中的怒气,冷脸问道:“这么说,你们就打算坐在这里旁观喽?” “旁观却也不至于,”高纯年说道,“将卒疲累,今日本打定主意趁大雾休战一日,现在要调成千上万兵马出营作战,太过仓促了,但还是可以派小股兵马去滋扰敌垒,应该能给徐军侯一些策应……” “好,好!”景王赵湍这时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拂袖而起,朝钱尚端等人说道,“我们走!” “……”景王赵湍含怒走出衙堂,看到钱尚端等人从后面跟过来,问道,“有没有其他办法叫郑怀忠、高纯年出兵?” 钱尚端叹了一口气,摇头低声说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徐军侯强袭清泉沟寨,倘若得成,只会越发衬托得西军东进迟迟,郑怀忠、高纯年等人也只会颜面无光,我想他们此时心里恐怕都巴不得徐军侯这次能失手,能失个大手,哪里肯出兵相助?” “大蠹,大蠹!”景王赵湍气得直骂。 “殿下断不可能跟郑怀忠、高纯年他们起冲突,有什么难听的话,我们去说可以了,不管怎么说,汴梁之围能不能解,还只能倚重西军!”钱尚端拽了拽景王的衣袖,劝他息怒。 “这里不能策应,徐怀在清泉沟寨怕是难以斩获多少战果,真是太可惜了。”景王赵湍叹息道。 “持重也不能算什么错事,而徐怀率部强袭清泉沟寨,主要也是为了震憾敌众,激励西军援军的斗志,并不在杀敌多少,”钱尚端说道,“殿下且耐心等候徐怀率部归来就是了……” 第六十章 雷霆之怒 “郑怀忠、高纯年看来是不会出兵了!” 邓珪朝西面眺望过去,难掩失望的说道。 他们虽然被山岗挡住,不能直接看到十数里外的巩县北部战场,但真要是成千上万的兵马出城池、营垒进入战场厮杀,扬起的烟尘、惊飞的鸟雀,多多少少会有些痕迹,叫他们站在在十数里外的清泉沟寨北墙垣望见。 现在他们什么都没有看到。 要么是报信之人脚力没有想象中那么快,要么是传信途中出了什么意外。 当然,邓珪能想到最大的可能,还是郑怀忠、高纯年等人按兵不动。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