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怀感慨道:“朝廷即便到这时候,绝大多数人还是视赤扈为蛮夷,却不知赤扈诸多将帅三四十年来征战四方,其战略眼光与思维,实际已经远远的将大越将臣甩在后面了。然而,这并非王相一人能解决的问题——无数人还是需要血与泪的洗礼,才有可能幡然醒悟过来……” “嗒嗒!” 远处有数骑往大营这边快速驰来,在渡过吴寨河时,被巡防的士卒拦截,但在交涉过一番后,便渡河过来。 大营地势要比吴寨河东岸高出一些,徐怀他们能够看到骑士渡河的情形,很快数骑就驰到大营栅门前,为首之人却是卢雄翻身下马来。 “卢爷这个节骨眼上,不留在王相身边,却从汴梁跑到蔡州来作甚?”苏老常蹙着眉头,疑惑的揣测道,“不会是王相有什么要求,要卢爷过来当说客吗?” 王禀没有跟徐怀打招呼,在廷议时就直接主张将桐柏山调入汴梁,虽说王禀于心无愧,苏老常他们却是有意见的。 王禀的建议,为汪伯潜、王戚庸等人坚决阻挡,苏老常他们的意见就更大了。 他们都不愿意去汴梁是一方面,但最终没有去成的原因竟然是因为受猜忌,他们心里怎么可能不再添了一道堵? 徐怀知道苏老常的猜测很合乎常理,但他不会将卢雄拒之大营之外,与王举、苏老常、徐武碛他们,往栅门走去。 “卢爷,你怎么从汴梁跑过来了,王相他身体怎么样,听朱沆郎君给朱芝的信里说王相染了风寒……” “还是太操劳了,受了风邪,现在就算是抱病,也不肯卧床休息,”卢雄叹了一声,与众人拱拱手,说道,“我过来,不会拒我千里之外吧?” “卢爷说笑呢,拒谁都不会拒卢爷您啊?”苏老常等人笑着与徐怀簇拥卢雄往木棚子走去。 卢雄走进木棚,坐下饮了一口热茶,便开门见山说道:“我的来意,徐怀你可能已经猜到了——王相看了你的信,也觉得郑州事关重要,而以现有守军,难抵赤扈东路军全力猛扑。王相是想接受你的建议,但王戚庸、汪伯潜都反对将刘衍、陈渊等部调去郑州,觉得汴梁没有一支能战兵力,太冒险了。王相没有办法,着我过来,问你愿不愿去郑州?” “我们现在隶属于蔡州屯驻大营,想不想走,能不能走,可不是我们能说得算的啊。”苏老常插话道。 “王相说胡公是知大局的人,必然知道守住郑州、迎西军东进的意义。只要你愿意,王相还有一封亲笔信在我这里,我带着王相的亲笔信与你去见胡公。”卢雄没有理会苏老常,而是盯住徐怀说道。 第二十七章 决定 简陋的木棚衙厅,徐怀面壁而立,良久才徐徐转过身来,看向卢雄问道:“卢爷,你说我该愿还是不该愿?” 卢雄微微叹了一口气,徐怀既然这么问出来,那当然是不情愿去的,沉吟良久说道: “我在江湖厮混太久,家国之事,很多地方远不及你们看得透,所以也说不好。不过,我离开汴梁时,问过王相,要是那封亲笔信送不到胡公那里,该怎么办?王相说大越近有郑州之忧,能战之兵又实在捉襟见肘,思量再三却只能寄望桐柏山疲兵驰援,可以说是既窘迫之极,又太过勉强你们了。王相又说,即便能解郑州之危,暂时迫虏兵北退,并不能根除大患,到时候更需要桐柏山众人为社稷深虑绸缪——到底是先顾眉睫之忧,还是先为后事绸缪,王相也是犹豫难决,挣扎得很。而说到捕捉战机的问题,又有内忧外患之区别,一是虏骑必然窥探许郑之间,即便蔡州有兵马北援,也难轻易进抵郑州,二是孙化成等将吏坐镇郑州,能否从善如流,更是叫人担忧,所以王相说这封新笔信要不要送到胡公手里,都由你来决定,他都能理解。甚至严禁我们将这事泄漏出去,这封亲笔仅有朱沆郎君、王番郎君及王孔知晓……” 王举、徐武碛、苏老常等人对望一眼,觉得王禀严格封锁消息这事,还算得上地道。 要不然的话,消息传出去,这边最终拒绝王禀的请求,没有出兵增援郑州,世人绝对不会考虑到其中的种种凶险,不会思量近忧远虑如何兼顾,只会指责桐柏山有意保存实力而枉负朝廷及王禀的恩义。 特别是那些本就对徐怀抱以极深成见的人,在背后只怕是会加倍的煽风点火,很可能会将桐柏山众人钉死在拥兵自重、隔岸观火的审判席上——即便这时候绝大多数的城寨守军都在观望着。 而抛开这个外在的因素,到底桐柏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