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动返乡士卒简易结亲的引子,到底是娶哪家姑娘,他却不关心,跟郑屠说道, “你即刻与五爷去找徐忻,让他带上几人陪五爷去一趟泌阳,他要是看五爷闺女合意,换便换了,将人接回来成亲!此时且叫他们看笑话,以后我们自有机会看姓田的肠子悔成什么样子!” 徐怀叫郑屠再跑一趟,也是叫他做做徐仲榆家的工作,不要梗在这事转不了头。 郑屠满口答应,但站起来却又磨磨蹭蹭不走。 “还有什么事?”徐怀好奇问道,“你们的事,暂时能有人顶上,不用担心会乱成一锅粥。” “我不是担心这个,”郑屠犹豫片晌,说道,“军侯你可莫要将我家那母老虎真给宰了啊!” “差遣你办事,你急冲来去,大部分时间都耗在这里,却是怕我杀人?”徐怀瞪了郑屠一眼,催促他快走,“我帮你收拾你家母老虎,你别在这里叽叽歪歪!” 第二十四章 南侵 天宣八年元月初九,冰雪覆盖的魏州顿丘大地,普通小民还沉浸在新春氛围之中;县东一座土寨,灰扑扑的矗立在一大片桑榆杂林南面的雪原之上,远处的黄河大堤,仿佛一条银色的巨龙往东北方向延伸而去。 这是河淮平原上再普通不过的一座村寨。 一道两里长、丈余高的土围子,圈围住百余户人家,仅在北面通往黄河大堤的方向,开了一道寨门;一座竹木搭建的简易望楼位于寨门的内侧。 拂晓时,天际泛起鱼肚白,泄出青朦朦的天光,但寨子里还是黑咕隆咚一片。 几名寨丁提着灯笼,从挤满破败茅草房的土路间,走到寨门望楼前,望楼里没有人,却见昨日负责守夜的几人都缩在望楼下的草阁里呼呼大睡。 “恁你娘,什么时候了,还他娘躲下面睡觉,就不怕虏兵杀过来,将你的狗卵割掉!”为首的大汉,上前就将呼呼大睡的两人踹倒,破口大骂。 “这么冷的天,守上面谁吃得消,”守夜的人嘀嘀咕咕的爬起来,嘻皮笑脸的抱怨道,“到时候没等到虏兵杀过来,我们的狗卵却先被冻得梆硬!这几天到处嚷嚷虏兵、虏兵,北面那么多的大城雄镇,哪里容他们杀到咱顿丘县来?再说了,也没见大房老太爷他们躲城里去啊!” 鲁国公册封鲁王,四天前就在数千骑兵的簇拥下进入魏州坐镇。 驿骑在官道上快马加鞭穿梭,将一封封令函发往河北诸州县,州县之下的巡司坞寨接到命令,要求将乡兵义军立起武装起来备战,加强防御。 这时候不要说普通小民觉得战事还远,乡绅士子也大多觉得形势不至于坏到这地步——大越立朝以来,在河北东部修筑雄州、霸州、莫州等雄城,而在河北西部,沿着太行山东麓,又有保州、定州、真定等大城,城池之间坞垒工事纵横,屯驻重兵把守。 当年契丹数十万骑兵都未能彻底撕开这条防线,被迫在澶州签立城下之盟撤兵而走,现在说刚刚吞并燕蓟的赤扈人,马上就将撕破这条防线,杀到黄河沿岸,有几人会信? 不管州县催促是何等的惶急,乡野之间还在有条不紊的享受着一年难得的、什么都做不了的闲暇时光了。 帝国在接敌最近的河北,防御体系像一架破败不堪的机器,缓慢的启动着。 中年壮汉骂骂咧咧的爬上望楼,叫寒风携着雪粒子打在脸上,凿实生疼。 他当即也理解守夜的人夜里为何要躲到下面去了。 寨丁基本上都是穷苦汉子,自备衣甲都极其单薄,望楼上四面都没有遮掩,人站上面,不要说守一夜了,半盏茶的工夫,身体里不多的暖气就会吹散、窝心凉。真要在望楼上硬撑下去,人随时有可能冻僵过去。 中年壮汉正准备喊人找几张苇草席子遮挡寒风,这时候注意到北面的林子里有数点黑影驰出。 天光还没有大亮,五六里外便看不真切。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