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乙、沈镇恶是为何意,而看周遭众人的讶诧、惊疑神色,也知道王番的目的达成了。 他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走过去安抚的按了按震惊不已的燕小乙、沈镇恶二人的肩头,也没有说什么,便低头钻进车厢里。 卢雄、郑寿、吕文虎等人带着百余骑护送王禀、王番、朱沆、王萱等人车马渐行渐远,曹师雄、曹师利、荀延年、王高行等将臣也在诸多扈随的簇拥下各怀心思返回岚州而去。 送行的人群也渐散去,燕小乙、沈镇恶,还吃惊不已的坐在雪地里,他们完全搞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在今天之前,他们只是不愿做王家的家臣,只是单纯的想留在朔州而已。 一名穿破旧衣裳的黑面路人还站在长亭前未走,负手抬头看着铅灰色的苍穹长久不语,却是一名青俊书生站在他身后安慰道:“王番不惜当众割袍断义,此番归京是想要有一番作为的,我们又何必阻挡他的前程?” “柳姑娘?”燕小乙听青年书生的软糯声音,惊讶的问道。 “叫你们受委屈了!徐怀说要亲自来接你们去朔州!”柳琼儿说道,“原本还想着给王禀相公、朱沆郎君送行,没想到会遇到刚才那一幕,得,送行也省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囚徒之谋 江南的元月已有新绿荫芽,但北地的元月风雪正值盛时,一辆马车摇曳着在十数骑簇拥下冒雪北行。 “先父确实是王公孝成——十七年前契丹人擅起边衅,从阳口砦大举杀入岚州,天雄军不能制,朝廷使我先父率靖胜军援河东,数万将卒连月苦战,收复岚忻失土,又连克朔、应、大同等敌城。何等可笑的是,今日朝堂诸公言必‘云朔乃燕云故郡、祖宗遣训必复之’,但在十七年前先父都已收复云朔,然而官家畏战,欲弃云朔与契丹止战,先父以‘国之故郡不忍弃’不纳上旨。监军使蔡铤矫诏诛杀先父,官家不言而群臣默默。蔡铤于心有鬼,怕王家后人报仇雪恨,先慈携我归故里,其使人伏杀之嫁祸于家臣,却是亏得先父部将拼死相护,我才得以在桐柏山里长大成人。为了遮掩蔡铤等贼的耳目,我养父徐武宣不惜以己子代替遭仇人毒手;而为逃避追杀我五叔等人一身文才武功皆埋没山野,整日挑粪浇田以为掩饰。” 燕小乙、沈镇恶既然已经卷入这事里来,又是徐怀之前遣郑屠挽留他们去朔州,当然要将来龙去脉对他们有一个交待, “在当年的公案里,我是已经为家将谋害于管涔山里的孤儿,蔡铤等贼绝口不会承认当年遣人谋害孤儿寡母。所以,这世道也是可笑,此时断没有人会站出来指认我是王孝成之子,却又有无数人当我是王孝成之子防备,王番郎君也概莫能外。他今日这番作为,却不是针对你们二人,而是要告诉世人,已与我桐柏山众人恩断情绝,再无瓜葛,日后我等所作所为与他再无牵涉……” “……”徐怀率众设伏阻止岳海楼刺杀葛伯奕之事,燕小乙、沈镇恶当然也听到一些传闻,但他们觉得这些传闻太过荒谬,也不可能真傻乎乎找徐怀去询问。却没想到这些传闻,竟然就是真的,更没有想到王番今日作为,竟然是怕受徐怀的身世牵累! “先父当年在云州拒旨曾言,国君应保国爱民,云朔乃国之故郡,朝廷弃之如敝履,何颜见天下臣民?先父遂坚不受命,欲以死固守,奈何蔡铤等贼不遂其志,”徐怀淡然说道,“王番郎君或有一点没有看错我,我这人根子里也没有所谓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愚忠,只知道保国爱民,匹夫有责。倘若他日朝廷有什么乱命,我也一定会杵着头皮不盲从的。燕、沈二兄,你们若觉得徐某此言太过狂妄不道,我们便在此分别……” “这是说哪里话,朝廷奸佞当道,要砍我们的脑袋,我们还真要将头颅递到铡刀下不成?”燕小乙听徐怀说及十数年发生在这片土地上的故事,情绪激动说道。 沈镇恶听徐怀说这么多,直觉胸口堵着一口恶气,叫道:“我自幼厮混江湖,不明白太深的道理,但一定要我说,我觉得王帅才是真正保国爱民的忠良。朝廷之中那些腐儒士臣,空口白牙说得好听,但翻云覆雨白白损失天雄军三万健儿的性命,却是我等眼睁睁所见……” 燕小乙、沈镇恶早年受过王孔的恩惠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