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行辕听闻徐怀擅自出动,到处捉拿犯禁兵卒,朱芝当时没有吭声。 朱芝也知道不能在外人面前拆监军使院的台,但他心里也怨徐怀擅自行事、胡作为非,激化他父亲与葛怀聪之间的对立、矛盾。 这时候看到徐怀,他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语气。 朱沆也是阴沉的盯住徐怀、潘成虎、徐武坤等人。 他在葛怀聪面前,不将徐怀推出来,还百般维护徐怀是一回事,但他作为监军使院判,监军使院在大同的一切,都理应唯他马首是瞻。 现在徐怀与潘成虎、徐武坤他们擅自行事,算什么回事? 徐怀往胜德门方向望去。 他在胜德门西南方向的渡鹤滩安排了两名斥候。 渡鹤滩入冬后水位极浅,骑兵极方便通过,那里极可能是萧林石最有可能率部突袭胜德门的通道。 徐怀在那里安排了两名哨探,还是希望能提前发现敌踪后,以便多多少少给天雄军争取一些准备的时间。 渡鹤滩方向到这时候还没有动静传回来,他也不知道是萧林石还没有率三千骑兵抵临白鹤滩,还是说他安排的两名斥候已经被萧林石的人给干了。 这也是极可能发生的事情。 为了达到奇袭的目的,萧林石一定会派身手强横的精锐探马,先行清除这边可能在恢河北岸部署的明暗哨——或许萧林石并没有想到,葛怀聪这些蠢货连这点预防工作都没有做。 “我适才参见郎君,郎君厉色说军纪涣散,不加约束或致溃败——郎君这不就是要我们出动约束军纪吗?” 潘成虎见唐盘不动声色的站在徐怀、徐武坤身后,两名节级则带着左右退避到一旁,确认徐怀已经准备好一切,关键时间也不惜直接架空朱沆,他自然也不用担忧什么,打着哈哈,凑过来说道, “怎么,我们做得有什么不对?” 朱沆很清楚这两百院卒只会听徐怀等桐柏山众人招呼,而他心里虽然气桐柏山众人不听招呼便擅自行事,但这时候也不可能强令徐怀、徐武坤他们将人马都收回去。 朱沆不作声,只是冷着脸看着院卒沿着街巷捉拿犯禁将卒。 朱沆眼界与能力,到底要比一般官吏强出一截,很快看出蹊跷来。 “其他兵卒都乱棍驱走,却是捉拿桐柏山卒进行关押,你们到底想做什么?”朱沆厉声问道。 朱王两家关系不同一般,朱沆也打小视王禀为叔父。 因此他对桐柏山匪乱及黄龙坡驿聚啸事还是略知一些详情的,知道桐柏山众人都桀骜不驯。 六千桐柏山贼兵招安之后,为防止有贼将不安心,到底拆得支离破碎,也严格控制贼将与贼兵分离,不使之有密切接触的机会。 眼下的情形令他不得不怀疑徐怀、徐武坤这些专挑桐柏山卒捉拿是别有用心。 徐怀背负双手,面对朱沆严厉的目光,淡然问道:“朱沆郎君,你此时去找葛怀聪说有一部敌军已经渡过渡鹤滩,随时都有可能会突袭胜德门,葛怀聪会不会听从朱沆郎君的建议,即时加强胜德门的防御?” “你胡说什么,怎么可能会有敌军从渡鹤滩突袭胜德门?”朱芝在一旁质问道。 “连日来,我都在渡鹤滩安排了两名斥候盯住那里的动静,也要他们定时传讯以示平安——现在距离上一次传讯已经过去两个时辰,说明他们极可能遇到意外了。”徐怀说道。 “你有什么权力派出斥候?再说你派一两人,这大黑夜里出点其他意外有什么奇怪,为什么一定是敌兵从那里突袭过来?”朱芝训斥道,“你要搞清楚你是什么人物!这仗要怎么打,什么时候轮得你这种货色指手划脚了?你现在最关键的,不要再给王家招惹是非,不然没有人会再容你!” 朱芝心里还怨刚见面就被徐怀收拾的旧恨,但在岢岚时,徐怀身后有王禀直接撑腰,他还没有胆子去触怒王禀。 不过除了被徐怀收拾的旧恨,暖香楼一事也令他深厌徐怀行事太过莽撞,心里也一直担忧得罪鲁国公的严峻后果。 这世间并非人人都是王禀。 朱沆或许也有气节,对鲁国公也看不上眼。 然而除了王禀、朱沆等极个别人外,谁会对得罪未来有望登上九五之位的鲁国公,不忧心忡忡的? 朱芝对徐怀不满已久,这次见他再擅自行事,甚至不将他父亲放在眼里,便遏制不住训斥起来。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