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怀刚将萧燕菡吊绑好,徐武坤参加夜宴归来。 在桐柏山众人里,徐武坤作为军虞候,是唯一有资格去参加夜宴议事的。 徐武坤回来,徐心庵、唐盘、殷鹏、唐青都丢下手头的事情跑过来。 只要是人,不管多残酷的现实摆在面前,心里多多少都会有所侥幸。 徐怀分析形势再紧迫,再透彻,但徐心庵他们并不像徐怀,对历史轨迹有那么清晰明了的认知,总觉得事情会有转机。 “曹师雄、曹师利家小都在刺史府里,又让我们直接进驻刺史府东南、西北两处关键院落,够有诚意了,还要继续清肃朔州城内的契丹及杂虏吗?”众人聚到廊下,徐心庵关切的问徐武坤。 徐武坤摇了摇头,说道:“曹师雄在席间却是再次提出仅处决朔州城里从契丹及从诸蕃选用的官吏,待战后将契丹人及诸蕃族人驱赶出去。朱沆也有所犹豫,却是岳海楼、葛钰坚决不允,要求曹师雄今夜先处决朔州城内的契丹官吏,明日一早就清肃城里数千契丹人及杂虏,说契丹当年数次侵屠中原,杀戮无数,此刻当血债血偿。此时曹师雄正遣人将契丹官吏召来刺史府……” “……”徐心庵都是无语。 俄而唐青问道,“没我们什么事?” “朔州城内的契丹官吏不多,葛钰说他那边人手足够用,不需要劳烦我们。”徐武坤说道。 “不管也好,我们却不需去费这气力!”唐青说道。 “他说不用就不用,算哪根葱?”徐怀轻哼一声说道,“其他人可以继续留在院中休息,囚卒都要去看,而且要瞪大眼睛看……” 放肆屠戮劫掠,会将人性恶的那一部分释放到极致。 虽说诸多囚卒没有斩立决,还能流放到岚州来,绝大多数都不能算十恶不赦之人,却也都是胆大妄为之徒,才编训一个多月,不可能将他们性情中恶的棱角都收拾得干净。 即便有四十名铸锋堂卫编为骨干,但真正进入大同城之中,看到天雄军所有的将卒都在城中放肆的烧杀掳掠,徐怀还要强行将他们约束住,诸多囚卒内心深处必然也会滋生很多怨气跟抵抗来。 现在拉出去旁观屠戮,多少能有一个缓冲,要有什么不好的苗头,他们现在还有余力收拾。 “我们还是先跟朱沆言语一声!”徐武坤说道。 徐怀点点头,毕竟朱沆才是真正代表监军使院,他们名义上要听从朱沆的调动。 徐武坤特地将徐心庵、唐盘二人拉上去见朱沆,徐怀推开关押陈子箫的房门,一盏油灯昏暗的摆在桌上——陈子箫的危险性要比萧燕菡大得多,还是将他两臂打脱臼后将他五花大绑住,结结实实的捆房柱上。 陈子箫却是淡然,看到徐怀推门走进来,声音嘶哑的说道:“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好好谈一谈了!” “谈什么?你不怕我将你们交出去,事情还有转机吗?”徐怀淡然问道。 “王孝成当年是怎么死的?越廷庙堂之上的衮衮诸公,动辄祖宗法,将我们这样的粗鄙武夫吃得死死的,生怕稍有半点逾矩,事情还能有什么转机?” 陈子箫艰难的抬起头,笑了起来,却有些狰狞,说道, “刘世中、蔡元攸是什么样的人,我了解得比你要清楚,他们倘若敢大肆进攻应州,与我西京道守军主力决一死战,林石大人有什么谋略也派不上用场,但他们敢堂堂正正的打一仗吗?他们对天雄军这路偏师寄希望越深,也就越不容这边出一丝的偏差……” “契丹在应城好歹也集结了三万兵马,真要像你说的刘世中、蔡元攸敢战便能赢,萧林石的处境也颇为不堪吧,你们有什么资格跟我谈?”徐怀问道。 “果然,跟你说话,真是再小心都会出漏子,”陈子箫微微蹙着眉说道,“但也无所谓了,也就这几天局势就会彻底清晰下来,还请你善待郡主;你要能活下来,应该能得到你想得到的一切。” “哼!”徐怀冷冷一哼,笑道,“你从来都没能将我看透,不要以为现在真就知道我想要什么……” 陈子箫不像萧燕菡那么好控制,徐怀也不欲与他费什么唇舌,转身走出房间,示意韩奇寸步不离的守在这里。 他不想杀了陈子箫,却也不容陈子箫这边折腾出什么意外来。 徐怀转身回到自己房间,见萧燕菡竟然睡熟过去,他拿着一卷武经坐灯前翻看起来,远处有兵戈相击的声音传来。 徐怀打开窗户,叫声音更清晰一些,萧燕菡蓦然惊醒过来,也宁神听去,兵戈相击声里掺杂着惨叫哀嚎、怒骂,很显然朔州城的契丹及诸蕃官吏,这时候才意识到灾难的降临。 虽说岳海楼与曹师雄、曹师利商议的清肃计划,从明日一早就全城发动,但杀戮一旦开启,便很难停息。 徐心庵回来禀告:“曹师雄请葛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