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废等分析,都没有超过这个范围。 徐怀不是很认同,但此时的他却还想不到一个更好的答案。 那也就没啥好说的。 “你觉得应不应该往西打?”王禀禁不住问道。 王禀不是刚愎自用、一意孤行的人,但他有他的坚持。 要是有可能,他还是想尽可能快地遏制住这场匪乱,以免民间进一步蒙受重创。 而比起刚才指挥大帐里的诸多人,王禀知道眼前这个少年更具决定性。 徐怀歪过脑袋,盯住王禀枯峻而真诚的瘦脸看了片晌,却转头问卢雄: “我说倘若继续往西打,也能很快剿平匪乱,卢爷你说这对王相是利还是弊?” 卢雄见徐怀突然问他这话,苦笑道:“恐怕是弊大于利。王相在地方襄助剿匪是否有功,得官家认才算;而想淮源所发生的这些事能如实传到官家耳里,实在太难,依我看,王相做这么多事,或许还要被蔡铤暗中差使哪个言官参一本‘不安于地方’。” “于我或许是弊大于利,但我不会考虑这些。”王禀坦然说道。 “王相你是义之所在,虽千万人而往矣,也能想到你带领淮源乡营剿匪功勋越大,朝中衮衮诸公乃至那个官家越会视你不安于地方,但淮源乡营会不会也因此非但不能受赏,反而越发受士臣的猜忌?”徐怀问道。 王禀愣怔在那里,他没想到徐怀心里竟然在想这些事,但他又决然说不出“不至于此”的话来。 “要说收复燕云,王孝成十六年前抗旨,当时即便不能立刻夺下燕云全境,却也是打进一个楔子——蔡铤凭着一道压根就不存在的圣旨,说诛就诛,夺兵权撤军而归,当时满朝士臣怎么就没有一人痛惜错失良机,竟然就没有一人想起‘收复燕云可封王’的祖宗遗训?而这些年过去,蔡铤执枢密院,想着联兵伐燕、夺回故土,满朝士臣却又‘谔谔’附从,令王相你不容于朝堂,又难道是他们这时候是突然之间想起有这么一道祖宗遗训来了?这难道是蔡铤权势滔天,又或者说朝堂之上二十年来形势骤变,而与以文制武的规制没有干系?”徐怀问道。 卢雄有些震惊看向徐怀,他曾听王禀感慨说过,倘若王孝成是真正的士臣出身,便不至沦落那样的命运。 不过,王禀这也是失态时言,事后还告诫他这种诛心之言绝不能说出去。 卢雄仔细体会王禀这话,也想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说白了就是王孝成乃真正士臣出身的话,蔡铤就不敢矫诏杀他。 即便蔡铤当时吃了豹子胆就是要矫诏诛杀王孝成,满朝士臣也绝不可能轻轻放过这事,更不要说劝官家默认这事,甚至十数年一点风声都没有传到民间去。 说到底蔡铤是文,王孝成是武。 蔡铤矫诏诛王孝成还能官运亨通,这就是大越根子里的以文制武。 要出身颠倒过来,王孝成是文,蔡铤是武,却敢矫诏杀王孝成,那便是斩身灭族的滔天大罪。 卢雄他没想到年仅十六岁的徐怀竟然也看到这一层上去了,甚至还从这事联想到淮源乡营未来的命运上。 淮源乡营里可不就都是粗鄙的武夫? 有功得赏,但功勋太盛、太强、太耀眼,在当朝还会是好事吗? 卢雄没想到就连邓珪都没有看透的道理,徐怀竟然看透了?他都想抹脖子跳下望楼去算了,真是白吃几十年的饭! 王禀深吸一口气,长叹道:“我是不会想太多个人利弊之事,但要说及乡营,倘若受我牵累而遭猜忌,依惯例,可能会被拆编到禁厢诸军之中加以节制。” 徐怀拱拱手,说道:“谢王相据实相告。” 徐怀习伏蟒枪、伏蟒刀,无意间踏入以枪合意的境界,但他一直以来却难以理解三十多岁便知泾州、制靖胜军,成为边帅级人物的王孝成,应该正值春风得意之时,为何在创伏蟒枪融入的竟是幽愤郁苦的心境? 今日血战,午后徐怀也一直想淮源乡营要不要继续西进的问题。 他没有“义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觉悟,然而脑海里闪现的小段记忆却又清清楚楚的告诉大祸将至,以及这些天他都在考虑,大越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令如此庞大的帝国是那样的虚弱,这些问题与淮源乡营要不要继续西进,搅到一起,他内心是极其纠结、纠缠。 然而带着这样的纠缠,去回味今日血战时破锋刀在手的搏斗,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畅通之感。 他陡然想到,王孝成当时创伏蟒刀,心境幽愤,实质内心也应有这样的纠缠、纠结、苦闷?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