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还是不死心地问下去:“什么交易?” “永江王说,他可以主动与裴家解除婚约,但若来日,是陛下有幸登基,”郑嬷嬷微微一笑,望向窗外春去夏来的景,她道,“希望他能善待傅家后人。” 善待傅家后人。 傅家后人有谁? 傅骁,傅时瑜,汝阳长公主算半个,还有半个……则是她的驸马展岳。 难怪父皇虽然对展岳的庶出心有不满,却还是同意了她与展岳的婚事。难怪展岳年纪轻轻,就能身居高位,执掌兵权。 纵然有他自身的能力在,恐怕也离不开当年父皇对孝怀太子的一诺。 嘉善心下五味杂陈,她松开了攥得紧紧的手,手心里居然冒了一点儿冷汗出来。 她说:“没想到,我与砚清,都领了孝怀太子的情。” 如果孝怀太子不主动退婚,裴皇后便不会是裴皇后,又何来的嘉善。如果章和帝不是看在孝怀太子的面子,展砚清也大概率是娶不到她的。 郑嬷嬷却道:“人生之事,向来如此。牵一发而动全身,一牵出二,二牵出三。公主不必介怀。” 嘉善笑一笑。 郑嬷嬷掀开茶壶,见里头只剩了点茶叶渣子,便说:“奴婢去伙房煮壶茶来,再把剩下的故事,给公主讲完。” 嘉善正处在感慨中,遂没有防备地应了一声:“好。” 趁着郑嬷嬷去煮茶,嘉善则继续理脑海中的思路。 剩下的故事还有什么? 最主要的,不过就是郑嬷嬷口中的“奸人”和“皇后的难处”。 通过冯婉华,“奸人”她大概已经知道了,多半是秦王妃。难处呢,又会是什么,会是她想的那一种可能吗? 一个人思来想去,嘉善很快不安起来,默默起身在屋里踱步。 思虑间,守在门口的丹翠却忽然步履匆匆地冲了进来。 丹翠虽然性子活泼了点儿,可十分听嘉善的话,让她守在院口,她决不会擅自进院子里一步。除非有了不得的大事儿。 嘉善忙问:“怎么了?” 丹翠一路小跑,此刻正满脸通红,她喘着气说:“伙房……伙房走水了。奴婢看到了好大的烟子。” 郑嬷嬷刚说去伙房煮茶! 嘉善脸色骤变,险些踩到鞋边的裙角,她道:“快唤人来救火。” 为了不让郑嬷嬷多心,嘉善这日特意驱走了院子外的守卫,也没带多的人。因此,侍女丫鬟们来得都要慢一些。 不过烟子虽浓,好在火势不大,是个雷声大雨点小的架势。 半盏茶的功夫,火就灭了。 嘉善有身孕,以免出差错,婢女们都没敢让她靠近。丹翠扶着她,去了旁边的偏院坐着。救火以前,嘉善就告诉了他们,郑嬷嬷还在里头,房子烧了不要紧,一定得把人救出来。 却一直没得到消息。 嘉善焦急地在屋里走来走去,直到火彻底灭了,新提上来的绿衣才低头来报:“禀殿下,火已经灭了,请殿下宽心。” 嘉善无暇管其他,直接问:“嬷嬷怎么样?” 绿衣不敢抬头看她,磕巴着说:“嬷嬷……去了,殿下……请节哀。” 嘉善两脚一软,差点径直栽倒在地上。好在丹翠早有准备,牢牢地搀住了嘉善的胳膊。 嘉善顷刻间全身冰冷,脸色孱弱又悲切。 郑嬷嬷是这么多年来,伴她时间最长的人,曾陪她度过裴皇后离世时,那段最艰难的岁月。 一度如祖母般慈爱。 郑嬷嬷去了? 她不敢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