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可,”窦嬷嬷苦口婆心道, “这事儿, 说出去是咱们理亏,只能忍下这一回。且不知大公主手里,是不是握着书棋和含珠传信的证据呢。” 淑娴自小就被嘉善压下一头,心里一直不服她, 听到窦嬷嬷让自己忍,更是怒气冲天道:“忍忍忍, 这让我怎么忍?” 她指向宫门口,示意让窦嬷嬷仔细听含珠的哀嚎声,她跺脚道:“我们不出去说个清楚。到明日,整个宫里,不知要如何编排我们呢!” “我忍不了了!”淑娴提起裙角,便要冲出去。 庄妃道:“站住。” 对于母亲,淑娴还是有些畏惧的,她咬紧唇,回过头去看庄妃。 此时,庄妃的理智已经回了笼,她呷了口茶:“窦嬷嬷说得对,要忍。” “母妃!”淑娴哀怨地唤道。 “不会太久了,”庄妃目光微凉,她笑了笑,轻声地说,“只要你皇兄能被立为太子。到时候,你想将她抽筋拔骨都行。” 淑娴粉面泛红,不知是不是听了这话以后激动地。过一时,她却又撅嘴道:“那明天,宫里人如果在背后议论我们怎么办?” “任由她们议论。”庄妃截断淑娴的话,她看向女儿,“谁又真敢在你面前说什么?” 庄妃的目光高傲而严厉,她轻笑说:“在绝对的权利面前,那些流言蜚语,实在不值一提。” 淑娴想想也是,可仍不满道:“可太便宜她了!又让她占了风头去!” “她心里,未必比我们好过。”庄妃在宫中多年,深谙人心,自然也明白被人背叛的滋味儿有多难过。 正是想通了这一点,庄妃才没那么恼怒。 她转目看向淑娴:“你也是。嘉善出嫁以后,下一个便轮到你了。虽说你有你皇兄护着,可你的身份,说出去到底不如嘉善尊贵。” “陛下给你取封号‘淑娴’,正是希望你温和娴静。再不好好养养你的脾气,你父皇以后,没准给你指个什么歪瓜裂枣来。”庄妃吓唬她道,“我让你多读书,你可有听话?嘉善得陛下喜欢,并不是只有身份的原因,还因为她擅琴棋书画……” 淑娴不耐烦道:“知道了!” 淑娴平生,最不喜欢别人拿她与嘉善比。 嘉善是嫡长公主,她却是庶出。嘉善一人住着一个宫殿,她却只能和妹妹与母妃挤在一起。父皇为嘉善选夫婿,选遍了京城名门,尚挑不出一个好的,可轮到她,恐怕连挑的资格都没有了。 淑娴的眼里射出怨毒的光彩,她不怒反笑道:“母妃等着吧,我嫁的一定不要比她差!” 庄妃颔首,满意地说:“这才像我的孩子。” 夕阳西下时,章和帝批完了奏章。果然如嘉善所猜地那样,来到了凤阳阁。听说她染了风寒,章和帝本要传御医来的。 郑嬷嬷便把嘉善交代的话,转述了一遍,说:“陛下不必忧心,公主或许休息一天便好。若是御医来了,恐怕要惊扰到公主,不如任她好好歇息吧。她特地交代过奴婢,明日定去给您请安赔罪。” 章和帝想了想,进去看了嘉善一眼。见她于睡梦中神色安详,只是一只手还不甘寂寞地落在外头。 章和帝便帮她,把那只手塞进了被子里,又嘱咐郑嬷嬷“好好照护”。 郑嬷嬷忙不迭应“是”。 章和帝就又去了承乾宫。 承乾宫门口的血迹尚未干,庄妃派人出来清理瓷砖,这些人正好撞见了章和帝。 章和帝眉心一拧,问他们:“这是作何!” 宫人们呐呐不敢言。章和帝掀起龙袍,径直进了承乾宫里质问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