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哀声喊道,“奴婢知道对不起您,这些年,我心里没有一刻是好过的。想到公主对我的好,我恨不得即刻死了去报答您。” 这个时候了,含珠已经明白,嘉善是要和自己划清界限,她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庄妃不庄妃? 含珠满面愧色,她哭红了眼睛道:“奴婢对不起您,可,可——奴婢人微言轻,也不知有什么是能帮殿下做的……” 嘉善埋下头,正看着自己指甲上新染的蔻丹。在阳光的照射下,那朱色的琉璃指甲,如血一样殷红。 她不喜不怒地重复了一遍含珠的话:“没有什么是能帮我做的。” 她转目看着含珠,话语说得掷地有声,惹得含珠心里一个突突。 “你不愿背主,我能理解。”嘉善的目光紧紧盯着她,像是恨极了含珠。 她的容颜娇嫩而清丽,眼神与声线却如寒冰:“但这些年,你有那么多机会对我一表忠心,可你从来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含珠欲张嘴。 “你如果实在为难,也可以选择两不相帮。向我求个恩典出宫,莫非我会不允吗?”嘉善放下手中的香蕾饮,她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含珠,见含珠还想垂死挣扎,她冷笑道,“这就是你所说,没有什么能帮我做的。” 含珠咬了咬唇,她喘气声加粗,终于不敢再吭声了。 嘉善的嘴角挂上了如日光般浅淡的笑意,她扬一扬唇角:“既然你愿意当这个忠仆,我也该成全你才好。” 嘉善冷冷凝视含珠,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般,她的眸色深沉如黑夜:“将含珠拖下去。” “杖毙。”嘉善慢慢道。 含珠“噗通”一声,身子软软地歪倒在了地砖上。 早已有守在门口的侍卫,应声进来,要将含珠拉出去。 “殿下!”含珠反应过来后,声泪俱下地开始连连磕头,她的目光里写满了不可置信,颤声道,“殿下,奴婢陪在您身边近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真的忍心吗?” 见嘉善不为所动,含珠忙喊道:“奴婢不敢了,公主,奴婢真的不敢了!” 含珠被两个侍卫抬着手臂,慢慢地要被拖出了宫。 “嬷嬷,素玉,丹翠!你们帮我说说话好不好……嬷嬷……”含珠的手指死死抓着宫门口的门槛,她的眼泪混着鼻涕,很快流了一地。 站在嘉善身边的郑嬷嬷等人只做视而不见,就连一向好说话的丹翠也不预备出声。 这时候,嘉善却忽然抬起了头,她道:“等等。” 含珠的手背已被磨破了皮,额头也是红肿一片。听到嘉善喊停,她以为是有了希望,忙抬起头,向嘉善的方向望了过去。 嘉善却是换了个坐姿,她懒懒地捶了捶颈后,轻若无声地说:“将她拖到承乾宫门口去,别脏了我宫里的地。” 含珠一愣,她如坠雾中,霎时面如死灰。 倒是郑嬷嬷左右想了想,她上前一步,恳切地到嘉善耳边说:“殿下三思。此举有些太打庄妃的脸了,如果事情闹大,只怕无法收场。” “打的就是她的脸。”嘉善又饮了口香蕾饮,她双目赤红,吩咐侍卫们,“去。” 侍卫应声将含珠拖走了。 郑嬷嬷语焉不详,她低声道:“殿下……总要为以后考虑。” 嘉善沉默了一会儿,她点头:“我心里有数,嬷嬷宽心。” 她这样做,只是又无法抑制地想到了元康死的时候,想到了她上辈子对含珠的满心信任。 当年,五舅将孔神医请来为元康看诊,这并不是秘密,宫里边也知道。可是对元康乍现光明的事儿,他们一直小心谨慎地防着宫里的眼线。 也是因为这,赵佑泽才会毫无戒心地进了宫,入了庄妃的圈套。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