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门,妙宝处处小心、处处低声下气,小心翼翼地讨好方家的父母、讨好方上凛的正妻、讨好方上凛的弟弟方家三郎。 但是渐渐的,方上凛却不再像从前那样宠爱她了。 他不再那样喜欢她了。 据妙宝自己观察所知,方上凛在婚后应当是没有碰过这位吴娘子的,因为他在心里仍然拿她当做自己的嫂子一样尊敬,虽然不和她同房亲近,但是他却十分尊重她,给足了她正妻的体面,也时常回去她房中用膳。 他的确还是只和贺妙宝两个人做“床上夫妻”。 看样子是三人相安无事的局面,但是吴娘子的心中对此却并不感到满足。 因为她还盼望着自己可以生下方侯府中的嫡长子,来日由自己的亲儿子继承方上凛的爵位。 但是如果她这个正妻自己没有儿子的话,爵位就会被顺延传给庶长子。 何为庶长子……妙宝腹中当年怀着的那个没能生下来的孩子就是。 这并非是妙宝自己对吴娘子心怀恶意,而是她自己慢慢慢慢发现,原来,吴娘子并不喜欢她,也不想接受她的那些讨好和恭顺。 不过这也是个正常的事情。 谁家的主母一定要必须和妾室们亲如姐妹的? 然而,妙宝和方上凛的那点情意,也在吴娘子似有似无费尽心机的挑拨下,几近荡然无存了。 婠婠虽然幸得了上天的眷顾,不曾亲自见证过这些后宅妻妾倾轧争斗之事,可是总归是在宫里长大的,没见过那也没少听说过。 总归总归,斗来斗去,赢的都是男人,输家总是其中一个女人。 至于已经被颠沛流离的命运折磨得九死一生的贺妙宝,当年在方侯宅中,应该也是没有什么精力与资本,同吴娘子争斗的。 只有她一次次被吴娘子打趴下,开始一次次受到方上凛的冷眼的时候。 “其实娘娘,吴娘子她并不是那等只喜欢妻妾之间争风吃醋、争抢男人宠爱的庸俗女子。娘娘,或许您永远也猜不到吴娘子针对我的原因是什么。” 婠婠睁大了眼睛。 而贺妙宝的眼睛里露出了异样的光彩,似是自嘲,似是疯癫。 “因为她原先的未婚夫,那个方家大郎,就是被他们吴家杀了的!” 婠婠身子一颤。 手中的茶盏也顿时跌到了地上。 妙宝笑够了后,又慢慢地耸拉下肩膀,有气无力地道:“其实当年方大郎被他们推下河中杀死的时候,我是无意间撞见的。只是那时我只是匆匆不慎路过,并不知道那人是谁,而且杀人越货的事情又不是什么新鲜事,我那时只是个外室,哪有什么资本管别人的闲事,就赶忙跑了。” 甚至直到方上凛告诉她方家大郎死了,她也没有把这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 到底是江南水乡,水网纵横,哪里哪天不淹死个把人的。 等到贺妙宝忽然之间将脑海里的这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时,正是她怀着她第一个孩子的时候。 那时候她和方上凛之间的感情已经不怎么好了。 方上凛对她也像是同样的不温不火,只是因为她是他的女人,又怀了他的孩子,所以他也好吃好喝供着她罢了。 某一天,方上凛在外地做生意的吴家大舅子来到了方侯府上探亲。 这是吴大舅子头一回来方家。 而妙宝却不慎听到了吴大舅和吴娘子两人的闲聊。 吴大舅子说,当年那日傍晚,他偷偷推方大郎落水的时候,自己腰上的一块玉佩也不小心掉到了河里,但是当时他来不及打捞起来就匆匆离开了。 原本想着,或许这块玉佩早就被水流冲走了,倒也是不值钱的东西,他本来也不在乎。 却没想到,原来当年的那块玉佩,一直都被水草缠绕在了方大郎落水处不远的地方,一直就没有动过。 而前几日有官府的匠人来清修水道,一个路过的小孩儿竟然拾到了这块玉佩。 吴大舅怕这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会不会引起方家人的怀疑,所以他想要去把自己的这块玉佩赎回来。 偏偏那小孩儿的父母穷惯了的人家,没有见过世面,一心狮子大开口,说不然的话,他们就要把这块玉佩拿到当铺里去卖掉,让所有人都知道这玉佩是哪来的。 所以这一日,吴大舅来到妹妹妹夫家里,希望可以向妹妹要一笔钱,帮他把这块玉佩买回来。 也正是两人说话说到此间,妙宝才敢躲在暗处偷偷一看。 “我也是那时才发现,原来那个吴大舅,就是当年在那个地方推人下水的人!就是他!” 婠婠问她:“那你发现了这个惊世的秘密之后,却又是怎么做的呢?” 贺妙宝却是哭得更凶, “后来方上凛只觉得是我恶意诬告他的妻族,想要毁他前程,所以、所以他休了我,撵我走了。他说我是他见过最恶心的女子。”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