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荧……” 上古幽荧,传说至阴之物,能够引渡人身上的死气,是徐鹤一所中巫蛊的唯一药引。它只存在于书中记载,存世之人根本无人见过,更不可能在有生之年亲眼看到。 黑链一直以为,那是徐鹤一死去以后,喜山编出来的精神寄托。 怎么可能,此前喜山试过那么多次,几次割开手腕喂食绿归,在它身体里积攒着世间至阴的灵宝,明明没有用的,怎么会突然就…… 黑链还是不信,直到她看到喜山攀爬到乌木的棺材上方,用手抠开棺材,单手扶着徐鹤一,另一只手盛着幽荧,这才想起来帮忙。 她的右手已经染上冰霜,似乎不能动了,黑链帮着她把徐鹤一拖出马车外,帮着她燃起篝火。 他们停在一处偏僻的林地,左右无人,行车的小径也极其狭窄,徐鹤一靠着树,喜山正在从怀里掏出些什么。 她一直带着那些东西,几乎是形影不离,几乎是只要她能找到一丝丝哪怕微不可见的机会,她也要去试这一道。 快速将药材放进小鼎当中,一颗一颗丢下,最后是手腕上的幽荧,因为过于寒冷,粘连在了手臂之上,用匕首一点点抠出来。 熬药的时候,她甚至顾不得匕首割伤手臂的伤口,在黑链帮她包扎时将黑链推开,端起了药,对黑链说:“喂给他。” 她已经做了这么多,也不是没有力气,但临门一脚,却说什么也不肯动了。 只隔了一段距离,抱着膝盖,冷冷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一百年来,她从未见过幽荧,也从未想过打开棺木,再次看到这个男人,仿佛一切仍像在昨天一样。 她被父亲找回,和徐鹤一写了离别的书信,以为还能和以前一样偷偷翻出宫,没想到会离他那么远。 他一路直上,杀到了西域,把皇室的防御生生挖开了一个口子。 准备的那么充分,在夜间策马狂奔,两个人行到江边,却见看不见尽头的战船立于眼前。 西域穷兵黩武,研究了那么多的杀人武器,他挡在喜山面前,将那些统统拦了下来。 然而人到底是有极限的,面对轮番的人海战术,终究有疲惫、乏力的时候,他没拦下射向喜山的箭,只能带着她往回退,藏在暗处。 她受了伤,为了去找药材,踏入了巫师的陷阱,一点、一点将死气渗入骨髓。 逃回到喜山面前,还和以前一样讲着俏皮话,然后突然之间肉眼可见地失去生机,仍保持着笑的表情,对她说,“别难过啊,阿姝。” 其实喜山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幽荧,没有人见过这东西,也没有人知道它到底长什么样,但她愿意试试。 她想,这世间,哪怕还有一点点可能,她都愿意去做的。 纯色的药水灌入少年苍白的嘴唇当中,喜山早就视线模糊,她看不清,抹了抹泪,还是看不清。 只听到黑链的短促的叫声,停在半空中。 药鼎落在地上翻滚,然后是一阵属于男性的沉闷哼声。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