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后,邓嘉柯看了眼宫黎。 他看她无所谓的表情,便知她并没有把车上的对话放在心上。 这让他产生出一点微妙的情绪,如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 即使他说那种话并不代表他是想要激怒她。要用更准确的说法来讲,应该是他想让她明白,他被迫和她、她妈住在一个房子、成为“家人”的不满。 但很快,邓嘉柯再一次意识到这样很幼稚。 他用毛巾擦干头发,兴味索然,下楼拿了一瓶冰冻的苏打水,恰好碰到宫黎从隔壁房间出来。 她穿着格纹睡衣,手里抓着一盒蛋黄酥,讪讪道,“有点饿。” “嗯。” 他并不关心她饿不饿,转身往回走。 他的房间在二楼,宫黎的在三楼。 这是去年搬进来的房子。 因为宫黎第一次来看新房时,说了顶楼的房间很像儿童小说主角住的阁楼,所以他爸特意留给她的。 这种做法贴心但也算不上值钱,左右不过他爸在自己老婆面前卖个好。 毕竟他爸对这段婚姻很满意,特别是跟上一段相比而言。 他上了楼梯,宫黎跟在后面,始终隔着几步距离。 快要进房间时,他下意识回了次头,跟宫黎对视上。 她脚步在动,但转向他的表情似乎欲言又止。 她还想说什么话。 邓嘉柯头一回厌恶自己的敏锐,但一想到在T国他就是少叮嘱了几句,导致宫黎跟他们走丢,遭遇意外。 为了不给自己找更多的麻烦,他压下内心的不耐烦,“怎么了?” “那个。” 她顿了下,一想到大人们的卧室也在这层楼,压低嗓音说,“我今天碰到了之前在泰国被绑架的那个男生了,他居然跟我一个班。” 宫黎本来不想告诉他的,但她被这消息憋了一天,总想找个人分享一下。 “是吗?真巧。”邓嘉柯对那人没什么印象,随口答。 “是吧。真的很巧,我都没想到他是本市的人!毕竟他说话没有口音,英语也说得很好。” 宫黎一不留神,讲得多了点。 邓嘉柯沉默地观察她的表情,一边朝她走过来。 廊灯下,宫黎的眼睛比平时要亮,语气中压抑不住的兴奋,实在通俗易懂。 他曾经在其他女生跟他说话的时候见过。只是没有一次能像现在这样让他更感烦躁。 “你喜欢他?”他抱胸而立,用温和的语气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她那点小心思。 “没有,不是。”宫黎被卡住,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我就是觉得很巧。” 慌乱的否认成为更有力的佐证,她扭过头不敢看邓嘉柯的眼睛,从颊边连接脖颈的肌肤都染上了绯色。 邓嘉柯就是想要看到她这样可笑的反应,但审视的目光落下去,他却走神了一瞬,心想她脖子过于纤细,怪不得抱着也轻飘飘的。 这种毫无关联的思绪像系统偶然出现的小故障,他马上甩开,微笑道,“吃完东西就快睡了吧,很晚了。” “好的哥。” 他生硬地转开话题,乍一听是在为她解围。宫黎没怀疑他是故意拆穿她,相反还松了口气,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几口吃完蛋黄酥,重新刷牙后倒在床上陷入沉思。 喜欢? 她喜欢方也吗? 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宫黎从来没有喜欢过人,现下却被邓嘉柯点醒了。 她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不自觉就把脸埋进抱枕里,比刚才还要害羞尴尬。 真希望邓嘉柯赶紧忘了这事。 宫黎在心底祈祷。 但上天应该没感应到她的期望。 本周四的体育课,她在操场上看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