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苹咬着下唇,看着阿绍冷冷的眼神,心中一凉。她不懂为什么要向阿隆师傅道歉?原本只是替萧成胜打抱不平而已,现在看到阿绍和阿隆师傅站在同一阵线,满肚的委屈和愤怒如同火山爆发一样,不可收拾。 难道阿绍是因为想在阿隆师傅面前当好人,稳固自己副主厨的地位吗? 太让人失望了…… 原来权力和金钱真的会让人变得现实这句话并不是随便说说的。 她瞬间明白,眼前的阿绍离自己是多么遥远。她的心似乎无法再为他而跳动,不是无法,而是必须。 「毕竟阿隆师傅是你的上司,不可以这样跟他说话。」 「上司就可以──」 「李苹,够了。」阿绍语调没有任何起伏。 这真的是我认识的阿绍吗?她不甘心咬牙切齿,眼圈泛红。 阿绍推了推眼镜。「阿隆师傅,李苹还小希望你别跟她计较。」 「这个小妹刚刚把我父母骂成这样耶──」 「阿隆师傅。」阿绍转向他,朝他方向走了一步,两人就差几公分鼻子就要碰在一起了。「这种事情您不用担心,我会好好处理的。」 阿隆师傅嘖了一声。虽然很生气,但看在阿绍一本正经的双眸,将就这样好了。也是,小妹妹还是小鬼头,跟她计较也有损自己宽宏大器的形象。 两人擦身而过头低低的李苹,劲走出防火门。 防火门碰一声关上,这时的她眼泪才滑落下来,滴落在阶梯上。李苹缓缓蹲了下来,抱着头低声啜泣,双肩已经不知道是因为难过还是气愤而哆嗦。 自己真是看走眼了,怎么会喜欢上一个负义的人呢?好不甘心……居然把萧成胜说成那样,却不能为他反驳争取清白的机会就算了,竟然反过来还要我对于气指高昂的无礼之人道歉,就因为对方是有权决定别人生死的高官吗!太难以置信,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连灵魂都出卖给恶魔,蒙蔽自己的双眼吗? 别为了这种人再哭泣了! 李苹用衣袖使劲抹去泪痕,在洗手间将自己泛红的脸颊泼溼,她盯着镜中的自己,坚定的眼神锐利像刀刃一般。指甲痕瘀红烙印在手心,像提醒自己一样,不可忘记这种愤怒。 点心部的角落呆然站着两个人影,他们对眼前反常的同事行为正在努力理解中。 「李苹……她还好吗?」 「应该……还好吧?她厕所回来后突然变得好有干劲?是我的错觉吗?」 「不是,我也这么觉得。是因为青少年时期情绪反覆过常吗?」 「阿贵、谦瑜姐,我把地板刷乾净了。我去洗垃圾桶!」 一溜烟李苹拖着垃圾桶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而且她只对打扫非常有干劲?」 「对……」 「确定她没有撞到头?」 抓着绿色的洗衣刷卖力刷洗垃圾桶里外,一团一团泡沫顺着边缘流到地板上,形成一座座小山丘。一晃眼,娇小身躯快被泡泡淹没,但是李苹手没有停下来,仍用力刷洗。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真是气死人了!李苹的背后火又烧得更旺。 「李、李苹?谦瑜姐说你差不多可以下班了。」唐筱安出现在后门口,有些畏惧面前怒火中烧的女人。 「好!」她捏住一半出水端的水管口,水受到压力挤压喷出,把垃圾桶和地板的泡泡冲至水沟。 看着似乎想置垃圾桶死地的李苹无情冲击,唐筱安冒着冷汗怕被波及似的快步远离后门。「那……我回厨房囉……」 一步步踏入喧嚣的夜晚,街道上的路灯将女孩的影子拉得好长。车道上的汽车疾驶而过,和拖着寂寞身躯的女孩形成对比。她抬头望着夜幕,天空静謐得连一片云都不见踪影,本应为黑色布画的夜空点缀灿烂如花的星星,现在被城市繁华灯火所取代,人们喜欢从高处远晀城市忽明忽灭的灯火遍地开花,却很少抬头望着寂静燃烧自己生命的夜星。 忽然想起和萧成胜迷路到墓地时的天空,那时还伴随着野狗吠叫,但少了灯火的光害,星星闪耀整个夜幕。 没有目的地随心晃晃,最后还是在萧成胜住处大楼前停佇脚步。窗内的灯光并没有回应她的期待,不如说,房内的死寂把她拒于千里之外。 还是不在家吗?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呢? 从背包中掏出手机,一如往常,除了学校群组的重要通知和小米传来的搞笑梗图,其馀没有任何关于萧成胜的回声。滑到萧成胜的聊天室,仍是她最后一句传的「我想跟你聊聊」,时间也仍是昨天的晚上十点零二分。 她在大门口的石阶上坐下来,把头埋进双膝中,望着地上一行蚂蚁发楞出神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