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两个人收拾好,就窝进房间里,在手机上琢磨这几天带许顺和弟弟去哪玩。两个人把南州的景点都列了出来,计算包子店早上营业结束之后,来得及到哪些景点玩。 杨家盛说:“八点半过后你们就可以走了,那时候人少了,店里我来顾。你们午饭可以在外边吃,我自己解决就行。可你得早点回来休息,不然三点半起床,早上还出去玩,不午休怎么受得了。” 许顺和笑着看他,杨家盛被他带笑的眼睛看得浑身不自在,气恼:“看什么?!” “看这小孩咋这么乖。”许顺和又捏了捏他鼻子。 许顺和的手指柔软、温热,杨家盛只感到鼻梁上温热的一下。力气不大,捏得不疼,但在杨家盛的鼻梁留下了柔软的触感。 几秒钟之后,像被火苗灼伤,杨家盛感觉从鼻梁到额头,乃至整张脸,猛然地,热乎乎地,烧了起来。 第21章 算一算,许顺和已经九年没见过小弟了。他离开老家的时候,小弟才九岁,现在已经十八,上大学了。 这九年来,一开始二妹还有跟他联系,一年打几次电话,发发短信。后来他打工太忙,二妹在老家也忙。她是在厂里面做工,三班倒,有时候白班,有时候夜班。一来二去,两人渐渐联系少了,变成过年才发一次信息,彼此说说今年过得如何。 二妹结婚的时候跟他说了,嫁的人是谁,家里做什么,跟他这个大哥都说了。二妹没提让他回老家参加婚礼的事,他也没问。那时候有微信了,他给她转了五千的红包。二妹没收,二妹说,哥,你在外面不容易,你攒着吧。 后来二妹生了小娃,是个女孩子。孩子满月的时候、周岁的时候、生日的时候,他都给二妹包了红包,让二妹收了去买衣服,告诉孩子,是大舅给她买的。 小娃两岁的时候,给大舅拜年,视频里口齿不清、奶呼呼地说,啾啾,新年好~ 这就是许顺和九年里全部与家人有关的联系了。 三弟前年结婚了,小弟今年考上了大学,二妹都发信息跟他一一说了。 今年八月,二妹给他打了电话,说小弟在家天天闹,给她打了好几次电话哭,他想读大学。 小弟考上大学了,但成绩不够好,公办大学没有录取,被民办的三本学院录取了,一年学费两万块,助学贷款只能申请八千,家里负担不起,叫他要么别读了,要么去读学费低的大专。 “小弟说,三本也是本科,本科专科的文凭天差地别,他不能去读大专。”二妹说,“一年两万,四年八万,哪读得起这个书啊!就是他去打工赚生活费,申请助学贷款,那也不够啊,还差好远!我们几个兄弟姐妹都没有本事,三弟前年结婚,彩礼钱给了十二万,家里这个钱都还没还完,你说咋办。他就是去读学费低的,也只能靠自己,家里是一分钱都出不了!” 许顺和静静听着。 二妹吞吞吐吐起来:“哥,你走的时候,小弟九岁,还记得你。那天,给我打电话,问你呢。我看他意思,想找你帮他……” “你把我号码给他,让他给我打电话。”许顺和说。 随后,许顺和就像他二十岁前的人生一样,即使已经离开家了,还是再一次以大哥的身份,承担起本不应该由他承担的责任。 他每年给小弟出两万的学费加生活费,小弟自己再去申请八千的助学贷款,工作后自己还。 小弟顺利去读大学了,家里猜到了怎么回事,默认了。 对小弟来说,九岁到十八岁,离开了九年的大哥已经成为了童年一个遥远的影子。但对许顺和来说,他还清楚记得小弟刚出生的样子,记得小弟抱着他大腿苦苦哀求买根棒棒糖的样子,记得小学四年级的小弟懵懵懂懂冲上去抱住他爸喊“别打大哥,他会疼!”的样子。 小弟加上了许顺和的微信,偶尔会给大哥发发大学校园的照片,期中考的时候,发了自己的成绩,还挺不错。有了大哥的资助,他连打工赚生活费都不需要了,一头埋进书海,跟大哥保证自己要拿到奖学金。 期末考成绩还没出来,但他已经知道自己考得很不错。收拾行李的时候,想起九年未见依然慷慨资助他的大哥,虽然家里不让他们联系他,但许昌安还是决定偷偷跑到南州,见一见大哥。 中午十一点半,许顺和在火车站接到了许昌安。记忆里的小孩长大了,长成了一个十八岁的小伙子,眉眼间跟许顺和有点像,但没有许顺和白,人看着也比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