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了异常地久,也许在一万张假面中找寻着自己的人皮,其实很好找,瓷与肉终归不一,可他始终否认那是自己。 那样的阿难生不下来,死了太久,他是一团泥浆,被填平在路上。 他的笑又从喉咙里轻嗤了出来,因果观他疲惫而苍白的脸,恍然间有些熟悉,那是每个背光时他不经意卸下迎光挂起的假皮才得以现身的真面目。 因果不经意打了一个寒颤,生理意义上的冷,睡衣是米白色绒绒的吊带裙,被他混乱之中的一顿摸索弄得凌乱不堪,坠下一根带子,裙子也拉上来能看到内裤,外套搭在手臂上垂落在地。房间里开着暖空调,但暖不会照拂四面八方。 “我自己?”他缠满纱布的手伸来,可怜得像个全身烧焦的病患,“我变成什么样都是我自己,不存在夺舍一说。” 可他不正是因为把自我暴露在此,才伸来这双手圈上她的细颈,但只是用拇指轻揿着她颈部的皮肤与骨,一种狐假虎威之势。 因果感觉到他手上的颤抖,忽地伸手将食指钻进他颈上项圈的圆环往下扣,圆环带动锁链与项圈猛地束紧呼吸,他下意识松手想去拽,却被因果攥紧了一只手强迫他重新锢上自己的颈,她瞪着他又是一阵撕裂的声:“你掐我啊!之前不还边掐我边操我,你掐啊!” 他另一只手钻进被束紧的项圈中,拉出尽可能地保持呼吸与能说话的距离,他意识模糊地摇头念着“会死”,她听到死字便更来劲地往下扣圆环,把他的手指也一同束了起来。 “那你掐死我好了!” 可他同样在听到死字后不管她摁得有多坚决,他用自己生来的力道去推开她,连着她扣在项圈圆环上的手也一并推开,他把额头抵在冰凉的茶几面上,眼睛闭着,手臂环着,那淌着血的手臂垂在地上。 因果只听到他那一句再也没有退路的无奈:“去睡觉吧。” 时针分针秒针在那里一个劲地走,咔哒咔哒的,因果盯着自己被他推开的手,上面还残留着那道被她用圆规划开爱情线与生命线的疤痕,它就像一场地震,裂开这错综复杂的手纹村落。 忠难在闭上眼睛之后又感觉世界模糊了起来,他好像随时都可以进入只有她的梦境,但是在听到她站起后脚步声愈来愈远,那颗平缓的心又吊了起来。可是她不一会儿又走了回来,带着更多的金属碰擦声,叮呤咣啷地走过来。 他微睁了眼,目光瞥过去只见她伸来的手,把一根锁链扣在了他颈上的圆环,他没有任何反抗,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把另一端锁在钉死在地板的茶几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