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吞下一口唾沫,将豢养花的清水一同咽了下去。 于是齿间嚼碎花瓣与茎枝,溢出方方面面尽是毒的汁液,因果感觉到他的嘴唇与下颚的耸动,牙齿摩擦的声音有些咯吱咯吱的,在嚼烂至一团黏糊后,让破碎的花瓣包裹截断的茎枝,一齐坠入食道。 因果听到他吞咽的声音,便缓缓放开了他的嘴唇,但他仍然抓着她的细手腕,忠难感觉被玻璃扎进皮肉又溅入豢养水仙花的清水的伤口有些发痒,目光瞥向他血肉模糊的手竟然拽着她不放,蓦地一抽手,所幸只是抹上了一些他的血,但他仍然惶惶不安:“洗一下手吧,汁液碰到了也有毒,这只手...消一下毒包扎一下,我手上都是玻璃碎片,还有汁液,不能碰你。” 她盯着他关切的眼神,有些懊恼,好像无论怎么刺伤他折磨他,他都不会因疼痛而真正痛苦,又谨小慎微地关注着她是否会被反弹而来的疼痛扎到。 可是阿难,你怎么也不明白,我也是哀并着乐,哀正是乐呢。 “那么你现在也成为了一株水仙花,全身有毒咯?”因果坐在床沿,双手捧着脸,将手肘撑在大腿上,晃着腿凝视着他那恶心的关切。 他在理解过来这句话的意思后两秒,因果就把晃着的双腿绕开他着地,他慌乱地伸出手臂一下抱紧了她欲踏出步伐的小腿,她垂着眸往下望,一双被抛弃的眼睛伸出一张网来捕捉她。 “我有用的……你别、你别走,”他四处乱撞的眸子瞥向桌上的剪刀,忽地松开了她的小腿,踉跄着爬过去伸手把它攥在了手里,而后摊在手之中像贡品一般地递交给她,颤动的眼眸执着地凝视着她说,“你把我杀了,我们重来好不好?我一定在家里等你,不、我去……我去校门口,不,你班级门口……啊,你不喜欢,那我,我……” 因果从齿间溜出的笑声顿时扼制了他混乱的语言系统,她甚至没说一句话,就自顾自地踏出脚步往卧室外走。 “...因果!”忠难直接扔了剪刀,甩到了书桌底下去,手摁在地板上爬到她脚边抱住她的小腿,仰着脸带哭腔喊着,“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离开了,我洗一下就好了,你不是喜欢我的手吗?我——”可他怔怔地看向自己扎满玻璃碎片血肉模糊的手,话语又戛然而止。 她看着他绝望的眼睛,好像有那么一瞬间终于享受到他的痛苦了,可他下一秒又卷土重来,病态的眼眸攀上来,他紧紧抱着她的小腿不放,喘出的热气扑在她的大腿上,他的笑快要撑破整张脸似的说:“我把自己洗干净切下来煮熟给你吃好不好?没关系,清洗过煮熟了不会有毒的,你想吃我的眼睛吗?或者腱子肉?你喜欢吃猪肝,那肝也行,但我不知道我能撑多久……”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