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起来了。 荧肃然起敬,看来是以前她对阿贾克斯同志的了解还不够透彻——或许他其实是一位有思想有觉悟的好青年。 列车靠站的时候往往会停留个几分钟,期间会有当地的小贩挎着大篮子站在月台上卖货,一旦有人冲他们招手,他们便会热情地走到那人所在车厢的车窗下,将手中的篮子举得高高的供旅客们挑选。 达达利亚每一站都争分夺秒地买吃的,他恨不得将这一路上每个镇子的特产都让她尝一遍。 一整条列车,就数他车窗底下聚集的篮子最多,只要货好,新奇,他都会豪爽地掏钱买下。 小贩们手中高举着的篮子,就像锦鲤池里的一张张鱼嘴,争先恐后地朝着着这位大方的客人涌来。 不多时,桌面上就摆满了各种至冬特色食品,连让她趴着小憩的地方都没有了。 “这是什么?”荧用手指戳了戳一块比她脑袋还大的不明物体,“你把人家车站的石墩子扛上来了?” “这是至冬大面包,一个至少都有三五斤重,”达达利亚自豪地在它上面拍了拍,大面包发出了沉闷的响声,“这个得热软了或者泡着热汤吃,列车上就只能用来磨牙了。” 也不嫌硌牙。 “你有没有听过一则关于至冬大面包的笑话?” 达达利亚刚才担心自己跟荧聊天会加重她的晕车症状,憋着一直没说话,现在好不容易能开口自然是要说个尽兴。 “…没听过,请讲。” “从前有块至冬大面包不小心被蒸汽列车给轧进了铁轨里,列车长急坏了,派了好几个乘务员下来拿着铁锹撬了半久都没能撬动它,就在这时,车厢中的一位枫丹乘客挺身而出,抽出了自己行李里的面包棍,哐嘡一下就把轨道里镶着的那块至冬大面包给撬出来了!” “这么硬,你买它干嘛?占地。”她才不会傻到用它来磨牙。 “用来防身,一会要是再有人敢来打扰,就用大面包砸他。”他恶狠狠道。 “我还是习惯用单手剑,看来下次得常备枫丹面包棍了。”稻妻的鲣鱼干作为武器似乎也挺趁手,就是味太大了。 “…我已经不想再吃任何枫丹的食物了。”达达利亚回想起那段难忘的经历,神色消沉了起来,他一个不挑食的人都能被摧残成这样,实属难得。 这个人明明平时都是一副自信轻狂的样子,在她面前却总像只耷拉着耳朵委屈到哼哼唧唧的大狐狸。 在医院养了一段时间,达达狐毛色似乎又光泽了不少。 …好想摸摸他的脑袋安慰他,但也只是想想而已,要是真摸上去了,一定又会被他得意洋洋地调侃什么「迷上我了」之类的。 ——即便他说的是事实。 达达利亚撕开巧克力的锡箔纸包装咬了口,眼角余光察觉到荧又在偷看他,笑得眉眼弯弯的,不知道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要吃吗?”他装作没发现她的小动作,将巧克力递到她嘴边,“这个是甜的,要是没那么头晕了可以尝一点。” “…你吃过的还拿来给我吃。”荧面上嫌弃,却还是凑上来吃了一小口。 不是特别甜,苦涩中带着香醇,丝滑地融化在唇齿间。 见她喜欢,达达利亚托着下巴,拿着巧克力哄着她又吃了好几口,她不情不愿地吃着,两颊一动一动的,像树梢上的小鼯鼠。 …其实心里高兴得很吧,他都快要看到她眼睛里冒出来的小星星了。 达达利亚在心里叹了口气,谁叫自己摊上了个这么不坦率的心上人呢,要不是这次因祸得福,他还发现不了她这番别扭的心意。 他家的旅行者这么口是心非,看来以后她说的话他都得反着来听了,唔,说喜欢他时除外。 列车沿着仿佛没有尽头的铁轨向前行驶,铁道两侧,是一望无际的向日葵花田。 花田挨着铁轨的地方还能见着些高高的,绿色的茎叶,再往前,便是一整片密密麻麻的金黄色海洋。 “你喜欢什么花?”达达利亚问道。 “…突然问这个做什么?”荧下意识地摸了摸头顶上簪着的那两朵因提瓦特。 “我可以随身带着你喜欢的花的种子,在哪里倒下了,便在哪里生根发芽,”他突然又文艺起来,“说不定你哪天路过我的时候,还能再多看我一眼。” 她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了一株长着水鲸角的诡异植物。 “…我并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