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漆黑,仍一动不动,面目不清,眼睛却大张,一眨也不眨。气息也无,比起活人更像个死人。 但死人是不能把手脚都撑在床顶上而不掉下来的。 关玉秀突然有些后悔。 或许,她应该听尚棠的,离开这里。 现如今死在这里,很快就会被玉麟发现她的尸体。 那人发现她醒了,四肢如同蜘蛛般动了动,爬出了床顶,眨眼间就像变戏法般消失在关玉秀的眼前。 一切仿佛恢复了原样。 但关玉秀也无法呆在屋中了。 不知道那东西爬哪去了。看不到的才最令人恐惧。思维和遐想是比起怪物更可怖的。 关玉秀跳下床,昏沉的穿上鞋,找着外衣。 外套…找不到……算了。 关玉秀用极快的速度逃出了屋门。 屋外大雨滂沱。 尚棠一袭红裙站在雨中,拿着一柄油纸伞,裙角和袖子被泥水浸湿,贴在纤细的肢体上。她的头发也粘在脸上几缕。 有些狼狈,却站的挺直。 她头微往后仰,静静的看了眼愣住的关玉秀,张口说:“蠢货。” 玉秀也站住了。眼珠死死地盯着她看。 即使想无视,视线还是不由自主被那火焰般的眼瞳吸引过去。 明明都不是一个人。 因为这个尚棠,又不是带关玉秀逃来春日宴的那个尚棠。 可…… 尚棠手腕微动,斜下伞,急促的雨滴霍然将其打湿,她连这也顾不得,快走着上前几步,握住关玉秀手腕,转身就跑,边跑边骂:“还不跑?等着被抹脖子让我跟你一块儿死?!” 关玉秀被拽的生疼,跑的踉踉跄跄,视线却一直跟着眼前的身影,那双空洞迷茫的眼珠,在这瞬间闪过了很多光景。 「我愿意承担你的不幸。反正我这个人不管哪辈子都够倒霉的了。你要是下回出门再有事,也跟你没关系,都是我霉运造成的,晓得了吧。」 这句话。 就像咒语。 一直在脑子里回响着。 伴着雨滴敲打在伞面上的响声、伴着两人奔跑的脚步声、大口呼吸的喘气声。合成回旋的鼓点,缠绕着连成环,敲打在脑海里。填满了心脏。 这个尚棠。 好像还是那个尚棠。 那个带她走出「世界」的尚棠。 关玉秀的眼眶突兀的感到了灼烧。 她回握住了尚棠的手。反倒让其惊讶的回头看了她一眼。 “关玉秀,你捏我那么用力干嘛?” 扑天盖地的雨打湿在脸上,四周嘈杂到,连张口说话都变得困难,更别提看清彼此的脸。 也刚好无法让尚棠看清关玉秀此时如此悲喜交加的诡异神情。 关玉秀只是摇头,什么也没说,用力抓着尚棠的手,费力的跟上去。 二人手握着手,并肩跑过长廊,石板路,草地,台阶,一直向东,最后终于跑到了一片静谧的树林里的凉亭中。 雨渐渐小了。透过云层撒下了柔和的日辉。 关玉秀抵着膝盖,像是要死掉般大口的喘着粗气。 尚棠扔了伞,也靠在红柱上休息,斜眼瞥她。 经过刚才那一阵折腾两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