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们家比较吓人吧。” 接近十秒钟的沉默,静得可怕得密室里响起了一声轻轻的嗤笑。 “大师,我早和您说过,和她还有什么好客套的。你花了这么半天工夫,不是徒费口舌么。” 贵妇人扯了扯唇角,苍白至极的脸上扬起一个优雅的微笑。 “谢萦,”她的手指在猫背上轻轻敲了敲,“你家里什么情况,我都已经了解过了。这样的身份,放在平时,你连见我资格都没有……我今晚给了你多少次机会,可你就是不肯好好说话。” ——这是干什么?终于说够了准备动手? 谢萦心中才刚刚转过这个念头,就见张迎鹿霍然起身,扬声叫了一句。 两个保镖走了进来,径直走到谢萦身边,按着她起身,各自狠扭了一下她的手臂。 只听见咔吧一声清脆的响,谢萦的脸色瞬间大变。 少女眼里几乎是立刻盈满了泪,两边肩关节都疼得发麻,不知道是不是被扯脱臼了,她一时间连松一下都不敢。 “大师,”张迎鹿一眼也没有看她,对法师低声道:“今日就在此绝了这个祸患,之后我们家,绝不会少了你的好。” 屏风再次豁然拉开的时候,谢萦看到了正殿里的景象。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老鼠头颅的佛母像端静地坐在原地,盖在头上的红布已经不见踪影。 两个保镖按着谢萦,强迫她站在了佛母像的供桌前。 就在这时,她背后响起了一声清脆的响。 身披骨雕璎珞法器的智达法师缓步走到谢萦身后,举手一晃金刚杵上的铃,沉声道:“给她香。” 两边肩膀痛得几乎失去知觉,连带着手臂软绵绵的,她背后的保镖很轻易就抓住了谢萦的胳膊,把三柱香塞进了她手里。 张迎鹿走到智达法师身边,拉了拉挽在手臂上的臂纱,低声道:“大师,这样就有用么?” 法师念了句法号,肃然道:“夫人,这三炷香上沾了您丈夫儿子的血,我又画了密宗的咒文。现下我念起《积源佛母心咒》之后,只要她上了香,一个头磕下去,便是完成了仪式,替两位方居士受了灾。这位居士身上煞气冲天,远超常人,佛母受了这样的血食,便会偃旗息鼓了。” 贵妇人面色苍白地点了点头。 “这样不会……引起什么后患吧?” 法师缓缓摇了摇头:“不管这位居士能耐多大,究竟是人,怎能与立像已经三百多年的佛母抗衡。” 正殿里,很快响起了低沉的诵经声。 庄严的心经颂声中,法师高举起金刚杵,两个保镖按着谢萦,迫使她把线香插进香炉,又跪在佛像前的蒲团上。 佛母像上,四张垂眸望着身边的脸庞面目宁静,头顶的老鼠面孔却高高拱起,这样的场景,难免让人不寒而栗。 张迎鹿心脏狂跳着,微微屏住了呼吸。 诵经不能中断,法师便只一挥杵,保镖们会意,压住谢萦的后脑,就要朝地上磕去。 就在那一刻,刚刚插进香炉里的线香,再次居中而折。 紧闭的室内,仿佛忽然有风拂过。 与法会上极其相似的一幕,这是这一次,三根香全部整整齐齐地折断了。断成两截的线香甚至没有落进香炉,而是轻飘飘地向前倾倒,直直掉在了地面上。 那个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截断香上,直到香头触了地,散成一地香灰。 这极端诡异的一幕,甚至让法师诵经的声音都骤然停止。 贵妇人倒退了一步,瞳孔因为惊骇而颤抖。旁边的保镖也没想会目睹这样的情形,按着谢萦的手都不由得本能地松了几分。 “你看,连老鼠都比你们有眼力。” 寂静如死的正殿里,被按着跪在地上的少女,发出了一声轻轻的笑。 怒到了极致时,谢萦的声音压得轻而柔,含着笑意,声音里却带着十足的轻慢与冷酷。 “……它都知道,它受不起我的一炷香。”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