绒的大尾巴从兽皮裙子里钻出来,塞进他的手里。 他还不太懂这边的习俗,心里揣度着,有些不明所以,以为重萤是在撒娇,伸出五根手指,慢慢往下顺。其实顺毛就是同意交配的意思。 晚上下了大雨,火光沿着边缘映在他低垂的侧脸,他捧着兽皮背对着她,坐在篝火的另一端,学着缝衣服。 自从来了部落,他寝食不好,脸瘦了一圈,锋利的骨骼痕迹很模糊地浮出来。乌发如云,披散着堆在颈间,整个人显得端庄而美丽。 重萤知道她捡回来的这个雄性很聪明,拥有部族里的雄性难以拥有的良好品质,白日里她出去打猎,他会走出栖身的山洞,跟着部落里的雌性学习腌制兽肉、制作陷阱、缝制兽皮裙……诸如此类。 今天下山很早,重萤兴冲冲地捣了蜂巢回来,被摸了摸头顶,他有些担心地问,“有没有受伤?” 重萤摇摇头,“不会。” 他说“好”,然后去做饭。 这时候他的厨艺已经很好了,涂了蜂蜜的厚切烤肉在铁架子上滋滋冒油,油脂的味道香得无数人探头探脑,好香啊!这难道是什么妖法吗? 兽人们抓耳挠腮,渴求得不得了。 重萤吃完自己那份,舔了舔油汪汪的手指,甩着尾巴冲出去赶人了。他已经将肉块尽量切小,却还是吃了一半就吃不下了,于是捧着泥碗出去,一边走,一边捏起肉块,塞给旁边嗷嗷待哺的兽人小孩。 重萤踱步回来,不满他的好心,“我也要吃。” 他笑了一笑,将剩下的肉一块块塞进她嘴里。 凉沁沁的春夜,山洞里收拾得很整齐。 睡觉的地方铺着很厚的熊皮,他翻出晒好的衬衫,给她穿上保暖。衣摆很长,袖口有澡叶隐约的香气,重萤半个大腿都被遮住了,又被他按在石盆边上洗了头发,看起来和普通女高中生没什么两样。 她穿不惯这种衣服,总有被什么无形的东西裹缠的感觉,本能地感到不适,窝在他怀里不安分地乱动。 他大约知道是为什么,替她挽起略微宽大的袖子,用绳子扎住了,露出一对雪白的小臂。 今年春天才春心萌动的小男孩暗恋重萤,捧着一只外壁烧出花纹的泥碗,来山洞还下午重萤送过去的碗盏。 他叫了几声,没人回应,于是矮下身子,轻手轻脚地钻进去,发现两个人都不在外间。影子凌乱地跳在山壁上,他在洞口看得很清楚,但是不明白,只是站定了,神色里有格外迷惘的意味。 泥土烧制的碗陷进深深的碗腹,从上面看,有一块黑黢黢的空洞。 他将泥碗举过头顶,对面的石壁像那人说过的画框,框住了她慢慢抻直的影子。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