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荀揺落。 他是国朝礼官之首,奉帝命送册、重缘(婚服)、御物和钱财为妆奁,并纳徵王国宝石黄金;见过晏待时、与其叙旧后,他还要见一见公主本人。 文鸢正在蚕宫试衣妆。 骓发满意又不满:“文鸢,你的腰怎么这样薄,你一点肚子都没有吗。” 文鸢垂头,去绞带子。 众女急忙劝说:“多吃能长。再说何事都要适宜,文鸢你骨骼纤细,如果腰腹丰满,一定辛苦。” 部落长中,唯一婚配且生育的楼至提醒:“不过,长些肉,与男子好,不易受伤,婚后有孕,唔,也不至于消减身体。”女长辈们这才想起使命。 她们是来送戒辞的。虽然文鸢与晏待时无需恭守什么俗世之道,但关于身体的健康,男女间的快乐,总还有话要说。于是骓发聚起人,抓了文鸢,问得很不体面:“他如何呢?” 文鸢老实地说:“他好。”得了其他人的暗示,才明白骓发的意思。 她正襟危坐,赤红着脸:“不告诉你……” “他可会弄疼你?”楼至更露骨,引发其余人的热烈讨论:“他在上?”“他用膏油?”骓发再问一次:“他如何?纠缠你么?还是看你疲倦,便停下?” “他都没有,他只用手和,”文鸢说了一半,逃命似地出了蚕宫。众人却误会,面面相觑:“虽说无关生育,但殿下竟不举。” 如何说呢,恩人很好,自我压抑到底,也不伤她。“不过,不告诉你们,这是我的恩人。”文鸢想着,掩面去,撞到蚕宫之外的荀揺落。 他呼“公主”,搀扶她,见她一惊,先行见面礼:“公主还记得我。” 命运多舛的浡人,如今贵为九卿,换一身华服,加别色的印绶,眉眼依旧温柔。 文鸢记得他,所以恐惧,种种心情到这里戛然而止,关于过去的一切,在揺落身后复现。 她退步:“息大人来了?” “陛下他忙,”揺落委婉地纠正,“让我参与长公主亲迎之礼。” 文鸢摇头,还在看揺落身后,揺落便侧身,让她看,身后空空,无人戴帽,无人披斗篷,无人散发入冬风。她松口气,才问:“长公主?” “是,陛下只一位妹妹,特命为长,由于远嫁西北,不好封土,便加御物上千,便是长公主你了。见物如见皇帝,公主愿随我去看吗?” 文鸢不愿。 两人都不说话。 “那么,这里有件陛下的亲笔书,长公主现在就读吧。” 文鸢收在怀中,也不读。 揺落呈物的手,没有收回来,还奉着文鸢的手。 “文鸢公主,你对陛下真无情。” 文鸢以为听错,想要抽手,却被揺落握住。 从来温良的青年,第一次情难自制:“公主,你知道他夙夜公务,却忘不了你;领九土男女,其实可以尽选自己所爱,心却始终在你。” “你,你说的是谁呢,”文鸢在他手中挣扎,“不久前,我让严氏主去请教一人,如何从一无所有,到应有尽有,那人坚定,像没有人情,始终向前,我一遇到困难,总是想他,自己也会突生勇气。” 她不挣扎了,反抓揺落的手:“我想,你说的夙夜公务、领九土之男女的人,大概也会是这样的人吧。” 揺落清醒,松手了。 文鸢抱衣而逃,他看她远去。 “我竟诋毁陛下。”揺落想。 ? 或许还有一更…只要不睡过去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