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也不过是三年而已,可是三年已经改变了太多。 比如他已经回到庆国登基称帝,再也不是那个任她拿捏的小质子。 又比如她被剑锋抵着命脉,落于下风的人成了她。谢容楚只要微微用力,顷刻间便能让她身首分离,血溅当场。 外面的雪花呼啸而来,北风让人冷得发抖。面前的青年逆着光,表情晦暗不明,剑尖却微微一转,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 他在细细地打量,不像一个男人打量一个女人,而像是一个猎手打量着束手就擒的猎物,寻找着她脆弱的死穴。那眼神太冷漠,像是昔日的情意全部消失不见,化为了绵绵入骨的恨。 恨是好东西,这世上有无来由的爱,恨却是有来由的、条理分明的。只要捋一捋便清楚,谁辜负了谁,谁是冤亲债主,谁才是该死的那个,谁又该下地狱永不超生。 所以谢容楚想,他本该在此一刀把她杀了,祭他的父皇母后和全族三百五十余人的性命。 可他张开口,偏偏说出来一句:“庆国的封锁令,可是你的指意?” 她若是说是,那便该死。 可她若是说不是,那该怎么办? 季汐果然摇摇头:“不是我。” 的确不是她下的令,是长公主灵汐的所作所为,只是如今都要她来背负,实在是太不公平。 见她否认得爽快,人群中突然被推出一个鲜血淋漓的战俘。那俘虏披头散发,遍体鳞伤,狼狈地跪在季汐面前。 “呸!毒妇还敢狡辩!那便当面对一对口供,十年前的封锁令,到底是谁让你下的?” “对!当面对供!” 士兵们都是庆国的好儿郎,恨她恨得欲生啖其肉。那战俘正是她手下的精兵统领,亦是最得力的走狗。焚烧庆国皇宫,封锁庆国边界皆是由他一手操办。 那男人被割了舌头,说不出话,却伸手激动地指着她,“啊啊”地叫着。 见谢容楚没有反应,他又从怀里掏出一张古旧的令状,手指更加用力地、恐惧地指着她的鼻尖。 令状上有长公主的红印,铁证如山,无法狡辩。 下巴处的剑锋收回,谢容楚转过身,仿佛不愿再多看她一眼。 “将她丢进死牢,三日后处斩。” 拿着绳索的士兵围了过来,摁住她的肩膀压制在地,双手被死死捆住。 “既然不信我,为何又要问我?多此一举,你在期待什么?” 身后传来她的冷笑,那个修长的背影顿了顿。 很快便又提起脚步,消失在风雪之中。 …… 死牢位于地下,仅有半掌大的缝隙可以窥到一丝天光。 时间在这里流淌的极为缓慢,仿佛一眨眼便天黑了,再一睁眼又是天亮。 季汐躺在被褥上,出神地看着头顶的小窗。 谢容楚给了她三天时间,三天后若是真的要将她处死,任务就失败了。 按理来说,死到临头应该是恐惧缠身,她却意外冷静。反正死了也就能回到现世,她既不属于这里,又何必留恋。 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任务失败,她背负一笔违约金罢了。 不过……有没有可能放手一搏呢? 想着想着,牢门突然来了一个人影,一个热气腾腾的餐盒被人丢了进来。 “晚饭!” 说是死牢,季汐却发现这里的条件却还可以。不仅给了她被褥,一日三餐竟也都是热乎的一菜一汤。 难道是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