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该学的她站在旁边也听了个七七八八,因而烹茶的手艺还是拿得出手的。 宋氏与莫秋声大剌剌推门而入之时,恰好水开。寒蓁起身笑着迎两人入座,又亲手煮茶斟水。 宋氏是老国公元配的远方姊妹,长相却无半点相似,还算美貌的一张脸上,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吊梢眼,平白显得刻薄。 寒蓁细细打量她,只觉得比原先还要圆润不少,想来大公子并没有薄待自己这个继室母亲。 “那件事二爷同你说了没有?”宋氏看都没看那杯茶,开门见山地说。 寒蓁摇摇头,老实道:“不曾。” “既是没说如今你就给我好好听着。”宋氏翻着眼皮,毫无国公府中馈的做派。 素芳与袭予见到这幅模样,都在寒蓁背后偷偷地笑。寒蓁却是见怪不惊,只点一点头。 “本来如你这般的乡下丫头是进不得国公府的,不过你长了这张脸,又叫二爷撞上了,这就是你的福气。”说着,宋氏抬头打量了一下屋子,眼见案几上摆的那些绫罗钗裙,叹了口气,便拿腔拿调道,“再过几日便是咱们国公府老太太的八十大寿,到那日陛下来时,你便在陛下面前露个脸,也就算是报答二爷给你的这些好东西了。好好记着,可得把你从小门小户里带来的穷酸气收好了,别丢了国公府的脸。” * 寒蓁本不该忘了老太太的生辰,然而老太太出身将门,不喜奢华。往日里过生辰,也只是府中人在一起聚聚,或是打边炉,或是尝些新鲜菜肴。连戏班子都不寻,更别说如此大张旗鼓地过宴请京中大半官员了。 冬月廿一是茂国公府老太太生辰。 府中下人连着几日准备帷幔红绸,至夜半尚未停歇,朝晖堂离角门近,货车进进出出的车轱辘之声,嘈杂的人声压也压不住,尽数落入寒蓁的耳朵。 她原也睡不着,便翻身坐起,取了枕旁才大略翻了翻的《太初录》看了起来。这薄薄一本小册子上记载着元珩自登临帝位后颁布的一切诏令,做下的一切举措。除了不让她出院门之外,宋氏和莫连海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她说想了解元珩这些年所为,隔日便刘嬷嬷便将它送至了朝晖院。 连着翻了两遍之后,只闻得外间屋子里琉璃钟连着响了八下,她便搁下书,轻手轻脚躺下,做出幅安然入睡的样子来。 素芳早早便起身,为寒蓁温了洗漱用的水,又备下玫瑰青盐。拍醒团在床脚睡得昏昏沉沉的袭予,撩了青莲纹天水碧色帐子,轻轻叫醒睡颜恬静的女子。 莫连海那边的人早送了与府中下仆一般的衣裳来,又吩咐要做婢子打扮。二人听了好不恼火,偏寒蓁没事人一般,甚至反过来安慰她们。 寒蓁本就不适应陆含真官家小姐这个身份,在素芳袭予两人面前装得颇为痛苦,如今穿上自己熟悉的衣裳,倒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到了午后申时,便有刘嬷嬷过来引寒蓁。冬日里日头沉得早,外头已是黑蒙蒙一片了。刘嬷嬷提着风灯,轻声嘱咐着她,一会是什么千万别露了怯,一会又是什么不要忘了她们的恩德。寒蓁默默听着,不时点头,实则思绪早已飘往了久远前的天牢。 办寿宴的是府中正厅,名唤正德堂。名是老国公的父亲起的,题字是当时还年幼的老国公题的,厅前一株西府海棠是如今的国公爷,当初的大公子栽下的。春日里粉云满树的景象,是寒蓁除了蓬莱屿上那十里白山茶之外最爱的。 满身金玉的莫连海一早便在这里等着了,见着刘嬷嬷领着寒蓁进来,便一把抓过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