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锦玉盯着她问道,“你为何知道这么多?我让人打听过你,你不过进京两个月,为何知道这些?”问完话,她才明白过来,“你早就来过京城?” 阿玉笑了笑,“对,我半年前就来过这里。将你们的事查得一清二楚。” 洪锦玉忽然也笑了笑,“云妹……我知道你自小就聪慧,可是却不可怕。你如今……太可怕……” “我也不想。”阿古低声,“我也不想……我可以在谷里苟延残喘,可我发现,我没有办法原谅那些人,哪怕念了那么多禅,颂了那么多经,还是没有办法。我要手刃那些害死我们宋家的人,哪怕要我手染鲜血,哪怕要我下地狱,我也在所不惜!这仇,我一定要报!” 萤火散在四周,更像是地狱里的虚无之人。洪锦玉怔怔道,“我爹没了,我就能自由了?” 她也不想每天抱着孩子,可是她怕一放手,孩子就没了。 她也不想帮着父亲做那些肮脏账目,算着那肉粥赚了多少银子,算着压垮同行需要贿丨赂官员多少钱,这些她都不想。她只想开个小酒馆,卖点好酒,配点小菜,这样就足够了。 阿古轻轻点头,“嗯。” “那我要怎么做?” “帮我去你爹房里偷一样东西。” 洪锦玉笑道,“不可能的。我爹和我娘,总会有一人会在屋里。不守着屋子,也会守着我。” “他们我会支开。” “什么法子?” 阿古没有说,只是重复了一遍,“我会支开。” 洪锦玉微耸肩头,“好……快说吧,我得回去了,出来太久,我娘会告诉我爹,我爹会怀疑我。” 阿古默了默,问道,“你不想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事?目标又还有谁?” “我不想知道!”洪锦玉瞪大了眼,“我只要自由身,只要孩子平平安安,我帮你这一回……不,是帮我这一回,我就离开京城。你的一切都跟我无关!你还要拿我娘出气,拿我哥出气,随便你!不要找我,不要找我和我的孩子!” 她几乎是歇斯底里,将孩子都惊醒了。 阿古看着她,只觉她已经被洪知礼逼疯。不,是已经疯了。 她突然觉得可悲,她们两人都一样,曾经那样单纯,如今却都疯了。 可悲,可叹,却又……无可奈何。 一大早,洪夫人穿戴齐整,准备出门。洪知礼瞧见,问道,“去何处?” “昨晚阿古姑娘让那小童来捎话,说想学做菜,请我去教教她。” 洪知礼说道,“可别太晚,等会我还要出门,去的都是些老爷,带上锦玉不方便,你早些回来看着她。” 洪夫人轻叹一气,“老爷,难不成你要一世将锦玉囚在这翠竹林里?她……” “闭嘴。”洪知礼冷声,洪夫人当即不敢再说话,“我让你做的事你好好做就是,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 洪夫人无法,出去时看见女儿在逗孩子玩,也上前想去摸摸外孙的脸。谁想还没碰到,就见她突然偏身躲闪,满眼警惕。待看清来人,洪锦玉眼里的警惕也没少半分。洪夫人暗叹,也不再去摸,“娘去去阿古姑娘那里,你别乱走。” 洪锦玉点点头,母亲是走了,可父亲不是还在么? 下人还没将早饭端上来,就见有个小厮鬼鬼祟祟摸过来,洪锦玉认了认,不知是谁家的。洪知礼正好出来,一见他,似是认识,并不责骂,“何事?” 那小厮低声,“薛六爷有请。” 洪知礼看了看洪锦玉,说道,“今日我还有事,不得空。” 小厮为难片刻,这才上前,附耳低声。 洪锦玉听不见,可父亲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转眼见他已变了脸,“为何会被人知道?!” 小厮怯了怯,“小的也不知,六爷就是这么让我传话的。让您赶紧去同当初那大老爷说一声,将东西烧了,免得被他们先得了手。” 洪知礼气得咬牙,难怪这两日于子千和李卿对自己那样怪异。本想借他们给自己造势,谁想竟吃里扒外要反咬自己一口。这事拖不得,薛升不知道当初和他有交易的是谁,唯有自己去才能销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