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一点,阿九的心情莫名好了些,故意挑衅他。 楚陌景静默半响,淡然道:“阿九,你是我师妹,我曽因为魔血而对你动情,可如今,我只当你是师妹。” “那不是曾经!”阿九抬高声音,恶狠狠的道:“你只是被圣僧舍利影响了,你拒绝不了我,师兄,你仍然是爱我的!” “何至于如此执着?这世上有什么看不透的,什么是情,什么是爱?若如你所言,为何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楚陌景起身送她回房,神情从容,波澜不惊,他一边走,一边冷冷淡淡的出声。 阿九在他怀里,仰脸看他,衣如雪,人如皓月,满身清寒,她有些恍惚,分不清前世今生。 直到躺回床上,她才回过神来,一把抓住他的手。 楚陌景站在床边,目光从手上移到她的脸上,不明所以,“你为何要哭呢?” “连我为什么哭你都不知道吗?”阿九心下大震,似哭似笑,恍惚道:“圣僧舍利助你化解了魔血,救了你的命,却也剥夺了你全部的感情……从前师兄看着冷漠,心却是热的,还会跳动,可如今师兄连心都结冰了。” 楚陌景想转身离开,可他还是做不到,他想,也许阿九于他来说的确是一辈子唯一的例外,可是为什么他看着她,舍不得转身,却始终无法在心上留下痕迹? 一缕缕感情滋生,又像火苗一样被扑灭。 楚陌景看到她的眼泪,分明没法平静,冥冥之中却有股力量令他平静下来……这种感觉逼得他非常烦躁。他周身气息稍稍波动,身后的桌椅茶杯都颤动了起来,无声的碎裂,化作烟尘。 若有人在这,定然会惊骇于他年纪轻轻武功竟已登峰造极。 阿九看着,只是微微一笑,漫不经心的说:“恭喜师兄,功力又大进了,如今三种内力汇体,这世上怕是没几个人能伤你了。” 说罢,阿九侧过身子,看着像是累了要休息,实则只是在发呆。 床边的人站了许久,久到阿九真的要睡着了,才缓步离开。 一连几日,阿九都闷在房里不出,谁来看她,她都是若无其事的笑,安分的喝药,安分的养好身体……安分得不可思议。 这种反常令纪恒忧心不已,却也无济于事,因为不知为何,楚陌景也一直闭门不出了。 宋若词要跟祁少陵离开了,临走前来看了阿久,两人聊了许久,阿九忽然压低声音,“宋姐姐,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帮你!”宋若词很有义气的应下了。 阿九古怪的笑了笑,“你悄悄的出去一趟,帮我去医馆买一种药回来。” “纪前辈可是神医,你需要什么药何不直接找他?”宋若词纳闷道。 阿九靠近她耳朵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宋若词听完直接无语,从脸红到了脖颈,若非阿九捂住她的嘴,她恐怕就要直接叫起来了。 “你你你……”宋若词手抖啊抖,语气发颤:“我以为我已经够胆大了,没想到你……” 阿九不以为然,淡定道:“既然跟他怎么都说不通,那就换一种方法好了。” “你就不怕……” “宋姐姐别担心,反正到时候你已经跟祁师兄离开了,其他的交给我就好。” 宋若词咽了咽口水,她忽然觉得需要担心的不是阿九,而是楚陌景才对,以阿九这种性格,逼到极致就只剩黑化一条路,并且死不回头了……宋若词身为“共犯”明明很紧张,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内心还有点小激动…… 祁少陵终于走了,宋若词跟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 阿九站在窗前,小轻鸟飞了进来,丢下一个信筒又飞出去了,阿九展开看了看,将之碾成灰,她抬头看着天空,目光复杂,良久轻轻叹了口气。 这一日,乌云堆积,天上下起了暴雨,坐在室内还能听到狂风席卷的声音,纪恒去了千层塔找邱长老,恐怕被雨势拦在那儿了。 阿九拎着几坛酒,去敲楚陌景的房门。 “师兄,开门!” 没反应,阿九继续敲,边敲边喊:“师兄,外面很冷啊,我可是伤势初愈,就算没感情了,莫非你就不体恤师妹了?” 话音刚落,门果然开了。 阿九关上门,往里走,“啪——”地一声把酒坛放在桌上,认真道:“师兄,我们来好好谈谈吧。” 楚陌景坐在桌旁擦拭双阙剑,许是这几日都没出门的缘故,他穿得很是随意,一头乌黑的长发未束,倾泻满身,衬得容颜越发似雪无暇,半垂着头,只见眉目如画,笼着凉意生烟,像是冰雕玉砌而成,每每见之都觉不可方物。 阿九看了半响,突然想到一句乱七八糟莫名其妙又毫不搭界的话……彼其之子美无度,任是无情也动人。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