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慕心和解语的婚期来得比肖玉瓒想象得快。 世安百日宴后不到半月,便已经都准备好了。 照宁慕心的话来说,是没什么好特地准备的,她委婉拒绝了肖玉瓒和王博衍想要帮忙的意思,只说自己有自己的安排,王博衍不勉强她,肖玉瓒自然也就不好再多此一举。 原想着就算再怎么精简大婚,必要的东西也都该是有的,可真到了宁家的小院子里,肖玉瓒才发现自己的担心果然都成真了。 宁慕心扯了块大红的布,素素净净的,衣领手袖处连个花饰都没有。 解语也一样是这般模样,当真只是来做个见证,连响鞭炮都没有准备。 宁老爷子坐在大厅里,一看见肖玉瓒和王博衍来了,还站起身来迎,他脸上的笑容特别灿烂,笑起来带起脸上的褶子,一点儿也不像是身体出了那么大问题的模样。 大概是人生最后的牵挂得到了了结的缘故,自己唯一的女儿如今也有了人代替自己陪她走下半辈子,所以宁老爷子脸上才会一点都没有对死亡的恐惧。 反倒是多了些豁达和从容。 “大人,夫人,快请上座。”他很感恩肖玉瓒和王博衍能够前来为宁慕心和解语见证,偌大的盛京里头,唯一能够算够得上一些交情的上位者,也就只有王博衍了。 宁老爷子知道王家在盛京说话的分量,只要他见证了孩子的婚礼,盛京便没人敢乱嚼舌根说混账话了。 他一辈子都不愿意欠人什么人情,宁慕心也是一样的性子,这些年不管多苦难,外头的压力再大,他们父女两人都是咬紧牙关自己扛着,从来不会在王博衍跟前露了什么端倪,更不愿意靠王家的势力庇护自己。 当初王博衍救下他们,给宁慕心一份差事做,宁老爷子就已经感恩涕零了。 这份恩典尚还没有还清楚,临到要死了,还是得再求一回王家的庇护。 说起来。。也是惭愧的。 王博衍没跟宁老爷子太客气,搀着他一块坐下,肖玉瓒倒是还在外头同解语说了两句话,解语今日的表情看上去有些伤痛,也有些欢喜,听肖玉瓒问起婚服的事情,解释说是慕心特意要穿这样素净的。 爹要走了,她也实在没有那个心情再为自己添些什么。 肖玉瓒心里有些唏嘘,知道她心里难受,才先从解语这里大概了解一下,听解语这般说,肖玉瓒拿过小椒抱着的包装好的礼盒,转身朝着一旁小隔间坐着的宁慕心处独自去了。 她只稍微抹了些脂粉在眼尾处,宁慕心的眉毛本身就生得细长,素日里因为总是不施粉黛,表情冷冷的,才衬得眉眼处格外凌厉。 今日她眼尾带了些桃粉色,又染了唇脂,抬眸看过来的时候多了些女儿家的风情。 她原本也是这样漂亮的女子。 当年翠峪山初见,提着双刀追得她满山跑的时候,也那般的鲜活明艳过。 她并不是生性就清冷的人。 是生活将她打磨成这般尖锐锋利的模样。 她得伪装自己,保护自己,柔软的骨血永远只能留给最亲近的人。 肖玉瓒站在门外,一瞬间就放弃了自己原本想要说的话,她看着宁慕心这样干净的眼神,实在不忍心用自己浅薄的私念去纠正她的选择。 “真好看。”肖玉瓒笑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