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你留着干什么呢?无非就是想以后拿着孩子胁迫常家原谅你们一二呗?这点心思,谁不知道啊?我都知道!”常护哼哼两声,还挺骄傲的扭头对常暖笑,“姐,你看我聪明不?” 常暖抬手摸摸常护的脑袋,还跟小时候那样皮:“聪明,护儿一直都很聪明。” 被这般针对着让松口,郑鹤年却还是在犹豫,他看着常暖,哑着声音道:“暖儿。。孩子也是我的,流着咱们郑家的血,你以后带着孩子在帝上京。。旁人对你指点诟病怎么办?” 常暖脸色冷下来:“孩子什么时候满月的,你知道么?” 郑鹤年怔住,想说话,可一下子还真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满月的了。 “孩子到现在都没有名字,就因为我生的是个女儿,不是么?”常暖勾起嘲讽的笑意,“既然你们原本就不重视,女儿跟着你,我如何能放心?至于我到帝上京以后要怎么过日子就不必你操心了,签字吧,正好孩子还没有取名,我带走以后,你一身轻松,莫要再辜负了那位姑娘,她既然是你娘亲自挑选的,你娘应该很是喜欢,往后她再为你郑家添丁生子,我在此先贺过了,咱们也算夫妻一场,走到今天这一步,好聚好散吧,真要闹大了,朗州到底是你官职所在,给自己留些体面吧。” 好聚好散。 留些体面。 这八个字,是夫妻一场,常暖留给他的最后一句忠告。 往后一别两宽,再也没有任何瓜葛。 常护站起身来,把和离书和笔一并递给郑鹤年,郑夫人挣扎还要起来,常护一撩衣摆便把别在腰间的刀给他看,院子里还坐着常思安,还站着一群家丁,郑夫人挣扎了一下,放弃了。 郑鹤年最终签下字的时候,人仿佛也颓然了许多。 但是这世上很多事情一旦发生了,都没有回转的余地。 常暖是幸运的,她生在常家,常家也有保护她的能力,所以才能在遇到这样的事情之后,自强不息,快刀斩乱麻。 若是换若旁人,要么是娘家怕坏了名声劝其退一步隐忍,要么是根本就指望不上任何人,唯有与孩子相依为命,终日以泪洗面,无论是那种情况,最后的结果只会是一种情况,那便是失去了夫君和婆婆的爱重,底线一旦被踩破一次,就会一而再再而三被践踏,就会无数次的妥协让步,最终变成一个只会怨天尤人的怨妇,受尽了委屈,也得不到好名声,或许连善终都做不到。 所以即便痛心,即便不舍,常暖依旧是一个非常理智的人,她不能容忍自己走到那样的地步再来幡然醒悟为时晚矣,当断则断,她想得很清楚。 之后便是常守到外面招呼着人帮小种一起收拾东西,外面的轿子其实只是抬来做做样子的,回程自己还是要坐马车来得舒适。 签了和离书到小种抱上孩子准备和常暖一起离开通判府总共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常护来的时候就说了,不过夜,事情办完了,话说清楚了,当即便走。 常护扶着常暖往外走的时候,郑夫人已经气到被下人扶回房间去了,郑鹤年远远跟着,却也知道自己没有那个脸面再上前来说话,更何况常护护姐护得厉害,紧跟在常暖身边,郑鹤年毫不怀疑,自己若是有那个胆子敢上去拉扯常暖,常护转身就能在他胳膊上砍下一刀。 所以他站在远处,眼见着常暖走到了门口,她跨出门槛后,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遥遥相望,她终于如释重负的笑了,一如郑鹤年当初在汉县拦下马车时候看见的笑容一般,她说:“我走了。” 是初见所言,是永别所言。 原来他们的结局,从一开始。。。老天爷就已经告诉他了。 她走了,这回,是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 帝上京的年节到了。 赶在团年饭的前两日,常守常护带着常暖和小外甥女回到了帝上京常府。 孩子软软糯糯的就爱贪睡,换了地境儿也不哭闹,和常暖仿佛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文静模样。 常护爱这个小外甥女爱得紧,成天抱着不肯撒手,一根手指被小小的手握住都舍不得抽出来,念念叨叨的说真漂亮,真可爱,又小又软,太惹人爱了。 朗州郑家的事情由常守和常暖转述给常深远听,常深远连连点头,破天荒的还表扬了常护这次很老实很听话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