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郑鹤年的娘非常喜欢常暖,觉得她是县令的千金,自己家的儿子不过是个穷秀才,何德何能让常暖看上了,头一回到常府来的时候,他娘真是看哪儿都是稀奇的,连声感叹。 等到谈聘礼之时,他娘明显面露难色,家里面能拿出手的东西她都拿出来了,可是跟常淮阳列出来的嫁妆比起来,实在是十分之一的比不上。 常暖说,看中的是心意,身外之物再多,也不比一颗真心来得要紧。 郑鹤年的娘拿出来了她能给的所有,便算是尽了心意。 常暖就这般嫁了。 而事实证明,常暖的眼光一点都没有错,郑鹤年的确是非常有潜力的,两年前,他考取了功名,一朝官服加身,便往朗州去上任了。 朗州的通判府邸,可比汉县的小小县令府大多了。 朗州的地境,更不是汉县能比的。 以前在汉县的时候,郑鹤年的娘对常暖那叫一个关心备至,寒嘘问暖,生怕哪里苦了常暖,委屈了常暖,是以常暖和郑夫人的婆媳关系一直都很和谐。 到了朗州后,不少人都来讨好这位新上任的通判,免不了带着郑老夫人四处转悠。 府邸大了,地境大了,眼界和心性也就大了。 一辈子辛辛苦苦的农妇人,突然穿上了华服,戴上了漂亮的首饰,突然看见了高楼大厦,突然看见了繁华街市,郑夫人的心气儿,顺了,郑夫人的心思,飘了。 她儿子出息了。 这么大的院落里,好多的下人伺候着她,她再也不用干活,不用勒紧了钱袋子。 不用。。觉得低了常暖一头了。 当年常暖低嫁,郑夫人心里头多少还是有些疙瘩的,可又放不下常县令这么个香饽饽,到底是县令,对那时候的郑夫人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官儿了。 她是想着,有个当官的老丈人,总归是能帮衬自己儿子一些的。 谁知道眨眼的功夫,他儿子的官儿居然做了那么大了,区区一个县令,哪里还放在眼里,她专程问过了,通判可比县令官大了好几倍呢。 这下,常暖不再是低嫁了,她是高攀了!高攀她儿子了! 她养出来的儿子,争气,而常暖当年不过是运气好,偏生嫁了她的儿子,如今这样好的福气,都是因为她辛辛苦苦的把儿子养育长大了!如今常暖才能享受到这样好的福气,否则没有她这个娘的话,哪里来的郑鹤年这么优秀的儿子?! 心气儿高起来的郑夫人,渐渐的,就看常暖不那么顺眼了。 想吃糕点了,要使唤她儿子去买来。 觉得热了,要她儿子给她扇风。 身上穿的,头上戴的,样样花的她儿子的钱。 她早些年的那些嫁妆早就已经过时了,不好看了,也不值钱了,不是现在流行的款式了,她这样心安理得花她儿子的钱,那她儿子哪里还能攒下钱来?! 她都听人说了,这官场上要应酬花销的地方可多得很了,以后还能不能升官到帝上京去,全部都要看现在人际关系打点得好不好,万一有什么机会,人家才肯告诉消息给你,推你一把。 可照着常暖这样,郑鹤年哪里还有闲暇时间和钱去打拼他的未来? 心头不舒服的郑夫人,终于憋不住跟常暖开了口,她没读过书,笨嘴拙舌的,常暖倒是聪慧,一听就懂了郑夫人的意思,常暖笑着告诉她官场不是这样的,结交党羽,不如清廉为官来得实在。 郑夫人却觉得常暖还跟她摆县令女儿的架子,大家都是妇道人家,官场什么样她不知道,常暖自然也不知道,凭什么教训她? 心头有气的郑夫人便开始有一出没一出的给常暖使绊子,在郑鹤年面前哭诉自己养大他的不容易,久而久之,原本好好的夫妻感情,终于是因为争执而有了裂痕。 眼见着郑鹤年不再把那么多的心思花在常暖的身上,郑夫人才高兴了,觉得自己赢了,自己的儿子到底还是向着自己的。 心头的气儿顺了。 原本这样也没什么,日子到底还是能过的,可一年多前的时候,常暖有孕了。 她和郑鹤年成婚多年,一直盼着能有个孩子,这下终于有了,常暖和郑鹤年之间的感情又因为这个孩子渐渐好起来。 就在常暖身孕三个月的时候,郑夫人看上了朗州富商的小女儿。 那小女儿是喜欢郑鹤年的,常常往府上来,年纪轻轻心思深得很,常暖不喜欢她,便也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