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妤同伸了个懒腰,衣服往上缩,露出腰间一片白。 收拾好东西,她往楼下走。 “雯姐再见。”她说着推开门。 “再见,欢迎下次再来。” 哪怕相处四五年,雯姐也尽量用疏离客气的语言跟她说话,将她明明白白放在客人的位置上,怕自己一个心软会丢掉这份超高薪工作。 毕竟年入近百万,跟企业高管都有得一拼之力。 现在正是夏末秋初的时候,秋老虎时不时回来一趟,温差很大。 奶茶店里一年四季都开空调,她在里头觉不出什么,出来先是燥一阵,等会又觉得凉。 蒋妤同拢紧衣襟,沿着小路走回去。 老城区,古街道,低矮的十字小巷就多。灯也是为了配合这个氛围特制的。 比起一般的路灯更暗,微微发绿,映着青灰黑的背景有种空荡的年代感。 似乎一个人在这条街上一直走,走到尽头还能看到上个世纪三四十年代的海城。 蒋妤同走到尽头,在等红绿灯的间隙看向蹲在街口的老店铺。 它的玻璃都磨掉亮光,影影绰绰映出两个人影。 两个人,其中一个她。 另一个…… 模糊的腿,模糊的腰。 只一闪,他走过去。 绿灯开始读秒,蒋妤同闪躲开视线,慌忙离开。 不敢回头,也不敢再看,她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走,立刻走。 蒋妤同回到宿舍还是慌的。 她想给俞琬打电话,从包里掏手机时差点掉地上。 所有的冷静自持在见到他的那一刻起烟消云散。 喘着气坐在书桌前,腿是麻的,无知无觉。 俞琬接电话时她像溺水的人被救,大口往外咳水。 蒋妤同没说话,但俞琬能听到她一阵轻一阵重的呼吸声。 以为是她跑步刚回来,俞琬随口闲聊:“你刚跑完步吗?怎么这时候给我打电话?” 最近一段时间两个人都忙的要死,蒋妤同忙着搞项目,俞琬研三忙着发论文。 好几天都没怎么聊天,谁知她今天突然打来电话。 俞琬问话,蒋妤同还是不响,沉沉的鼻息混着杂音。 这声音,俞琬蹙眉,忽然问:“你在哭?” “没有。”她回。 俞琬说:“你在哭。” 这次蒋妤同不再反驳。 能惹她哭,俞琬大概猜到是因为谁。 真是不明白,蒋妤同怎么能念那么多年。 长情也长情,冷漠也足够冷漠,她可以在夜里为一个人哭六年,也能在白天跟别人调/情笑闹。 “实在放不下,回头去找好了。” 而她听后又敛了那双长而淡的眸,侧过脸不看人,说不去。 任俞琬怎样劝都抿唇不语。 她要在他心里,永远是青春。 俞琬都不能想她的事,想起来头都要炸,抬手咕咚咚灌了一气冰雪碧,直接开口:“说吧,我听着。” 蒋妤同打开台灯,灯太亮,她又抬手遮住额头,只看桌子上被照亮的一小块地方。 “阿琬……”她启唇,声音抖得不成调子,“我今天,好像,见到他。”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