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赛结束,她也该回安华了。 晏朗站在一旁看她收拾东西。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东西少,小尺寸的行李箱还都未装满。 她这种迫不及待的逃离姿态太碍眼。 晏朗说:“就这么等不及吗?” 将最后一件衣服塞进去,蒋妤同扣好箱子,站起来。叹口气说:“我要高考的。” 这话他上午刚说过,晏朗定定看了她好一会,蒋妤同在他的目光中慢慢垂下眼。 真希望如她所说,她是去高考的。 “转回来吧。”他说。 蒋妤同霍然抬头。 “我妈特意查了你零模的成绩,四百多,够清一收复读生的标准了。她也希望你能回来的。毕竟安华……”晏朗顿了顿才继续说:“安华只是一个县城。” 而县城往往与闭塞相关。 “不了。”蒋妤同快速回绝。 让她去见林老师,她做不到。哪怕一丝一毫的可能性她也不想去试。 “半年而已。安华条件不好也没什么,我可以继续做去年的题。” 今年是他们省自主命题的第十年,题型早就固定化,去年的题今年拿来做也没什么。再说了,高考考的永远是思维,不是题。 蒋妤同说的漫不经心,晏朗皱眉,觉得她太草率。 “就这样吧。”她说。抽出拉杆将行李箱拖到门口玄关处。 晏朗在后面看着她背影,隐约和客厅的挂画重合起来。 跟她当初走时一样冷漠无情。 晏朗忽而上前扯住拉杆,蒋妤同被扯得顿了下,回头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你会回来的。”他说。声音中有掩饰不住的恐慌。 刚才还是好端端的样子,精英得不能再精英。蒋妤同不知道他在这瞬息间想了什么,怎么突然就变得患得患失。 不过她还是笑笑,说:“我会回来。” 安华于她,连故乡都算不上,勉强称作一个暂且停留的好去处。如果不是晏朗,或许她未来很多很多年都不会回安华。 常年在大城市待着的人猛然一去小地方,话都不用说,身上的气质就已经向周围人表明这是个外来者。 什么都格格不入。 程回也是,却和她不尽相同。他像天鹅掉进鸭子窝。 蒋妤同觉得肩有些僵,轻轻歪头又正回来。她忍不住用手绕到颈后捏了捏,肩膀松了一点才觉得呼吸通畅了。 她不知道程回是何种情况,以后是在安华一直窝着,或者还是怎样。 当天下午蒋妤同就买了高铁票回安华,晏朗去送她。 上次她在北出口见到晏朗,这次是在南出口跟他告别。 他脱掉校服,换了一身普普通通的衣服。她认为是普通,其实路过的女性看见他眼睛都不眨。 蒋妤同拉着行李箱往安检口走,晏朗拉住她,再次确认道:“你会回来。” 他们分开了六个月,又在一起十几天。晏朗抓不到她什么破绽,潜意识却告诉他,蒋妤同在变。 变得越来越像她,越来越靠近她原本的性情。她松散,懒得去掩饰。笑还是那样笑,对象却换了人。 晏朗觉得她飘渺得像细沙,一开始还能满心欢喜地捧在怀里。随着时间的流逝她慢慢溜走,在指缝里露的干干净净。 握不住的。 他的话拧成一根细绳,牢牢地绷着她。蒋M.wEdALIan.cOm